提到小皇帝,萧时宴不禁又想到那得宠的愉良人,似乎还未同小东西说此事呢。
朱邰暗自腹诽:得,您还不如自个儿当着皇帝。
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只道:
“燕亲王子嗣单薄,那宝贝儿子被人杀了,又那般送回府,这也算破事?”
萧时宴眼皮一掀,“腌臢玩意儿,死了便死了,本督留个盒子装他尸身,算得上是他死后的殊荣。”
朱邰想到那惨不忍睹的尸身,嚼着瓜果差点儿要吐了,连连摆手:“这般殊荣一般人可要不起。”
萧时宴晾凉瞥了他一眼,满是不耐烦:“有话快讲,本督这儿又不是茶楼。”
“我要说的,可是大事儿,你心心念念的苏世子啊,被陈家认了作干儿子。”
“这也算大事儿?”萧时宴眼都未抬。
“怎的不算?”朱邰大喊,“陈慕灵之前可是心仪她,铁了心要嫁给她,这么一来,她二人成了兄妹,免得给您头上戴绿帽,可不算得上是大事儿嘛!”
这声反驳音量颇大,周围都是些暗卫和侍从,差不多都听到了。
眼看着萧时宴就要怒时,朱邰迅从兜里摸出来个瓷瓶,递到他面前,小声道:
“其实我是来送药的。”
萧时宴接过那药,默不作声地转了转。
“您如今,还要接着用那法子解毒?”朱邰打量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问。
“给我药引吧。”
朱邰叹了口气,将另外的小盒子放在他手中,叮嘱道:
“督主,您要想好了,若真用了那法子,就回不了头,纵使能活命,不过是续不了几年…”
“聒噪。”
朱邰又看了看他,察觉到气氛不对,便迅离去了。
下了二楼,他的小厮便迎了过来,问他要去何处,朱邰撇撇嘴道:
“真是个没心的,还不如去瞧瞧我的月儿,走吧,直接去苏府。”
萧时宴站在窗口处,将朱邰的话听了个全,看着那赶往苏府欢快的身影,不禁心头微涩。
他没有心?
是啊,他从棺材里爬起来,从尸山血海中逃出来的那刻,早就没心了。
世间皆是苦楚和罪孽,而心,是最无用的东西。
他,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