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仲賀大手攬著談宴的脖頸,從喉間溢出一聲低嘆:「是eizo母親治好的嗎?」
「嗯,」談宴輕輕點了點頭,回想道,「她是一個無私偉大的女性,同樣充滿智慧和善意,我很感激ezio一家,他們給予我無私的幫助,這是我無論如何也還不清的恩情。」
錢仲賀面容一赧,又想到前段時間鬧出的笑話,他居然把ezio認成了談宴的前男友,這個誤會屬實是鬧大了,也難怪那晚談宴會那般生氣,耳光挨的真是不虧!
提起ezio,談宴自然也跟錢仲賀想到一塊,那晚的不歡而散,也是他心中難以消除的疙瘩,他抬手摸了摸錢仲賀的臉頰,試圖彌補那一耳光的痛感,心疼道:「還疼不疼,我打的是不是很重?第二天有消過腫嗎?」
其實談宴捨不得放力道,耳光也只是聽著響,但真正疼意倒是不多,早上起床指印便全消,可錢仲賀卻高挑著眉,賣乖道:「很疼。」
果然看到談宴面露憐惜不舍,他鼓起腮幫,對著錢仲賀的臉頰輕輕吹風,哄聲道:「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錢仲賀捏了捏談宴鼓起的臉,輕笑道:「不是臉疼,是心疼。那晚分床睡,我徹夜難眠,又聽到你開車走了,心很難受。」
談宴俯身抱住錢仲賀,悶聲道:「下次不會了。」
錢仲賀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說不會了,我就當你不會再說分房,分手。」
『分』在錢仲賀這裡,是禁忌詞。
談宴微微闔眸,鄭重地嗯了一聲。
*
錢仲賀的胃病說大不大,基於談談宴殷勤的照顧,修養得當,不過即便是恢復的很好,談宴也不掉以輕心,一定要錢仲賀住院住夠時間,才出院回家。
期間ezio要回國,談宴本打算一個人去送,可錢仲賀不依,也要跟著一起去送,這次再見面,ezio明顯地感覺到錢仲賀爭對他的敵意消失,還罕見地擁抱了他,與他告別。
錢仲賀對ezio心存感激,如果不是ezio來一趟華國,解開了他和談宴之間的誤解隔閡,否則他還不知道何年何月能發現談宴的心思,更遑論兩人坦誠相待,慢慢路還遙遙無期。
錢仲賀感謝這位外國小舅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國後如果遇到困難,來找我的公司,他們會無償幫助你,無論任何事情。」
勛合的遊戲版圖早已擴展到海外,ezio也玩過不少經典款,聞言眼睛一亮:「如果能給我一個實習機會,我的人生履歷一定會更加漂亮。」
錢仲賀頷:「沒問題。」
ezio笑得陽光燦爛,舉著登機牌向他們揮手:「不用送了,你們留步。」
談宴和錢仲賀便自覺留在原地,給他和女朋友騰出空間。
直到ezio登機後,幾人才從機場回到市區。
現在住院期限已滿,談宴便來將錢仲賀接回家靜養,但身為勛合總裁,錢仲賀日理萬機,回到家又馬不停蹄地批改文件,召開視頻會議,將上次與孟不惑合作的後續相關事宜處理完善。
談宴為了方便照顧錢仲賀,也居家辦公。偌大的別墅擁有許多空房,大可以重裝潢出一間書房,可錢仲賀卻以麻煩為由,將自己的書房改裝,又放置一張辦公桌,供談宴使用,美名其曰節省空間,實則暗藏的小心思不言而喻,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如今兩人同於一間書房工作,談宴的書桌就擺在錢仲賀的側面,只要稍稍抬頭,便能將談宴的一舉一動納入眼中,錢仲賀窺得其中情,樂在其中。
談宴對錢仲賀的安排向來無所異議,眸光清冷,一絲不苟地看著電腦,坐姿挺拔,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效率快地完成工作。
期間陳伯悄悄推門進來,給兩人都放了一杯碧螺春,忙完手上的事情,談宴拿起茶杯啜飲一口,朝錢仲賀那邊望了一眼。
沉浸於工作的錢仲賀眉眼深邃,藏於金絲眼鏡後,銳氣殺伐,端正地坐於紅木椅,肩寬腿長,面前開著視頻會議,即使本人不在現場,視頻那邊的人也依舊能感受到來自頂級領導的壓迫感。
談宴便放輕腳步,走出書房。
穿過走廊,談宴看到孟加拉豹貓正矜貴地臥在飄窗上。
此時幫傭們都在樓下,沒有人陪這隻小貓玩鬧,豹貓感覺無聊,自然尋找能陪它玩的人類,發現了談宴,它小巧的貓耳豎起,一雙淺綠色的貓眼直勾勾地盯著談宴看過來,貓尾跌下飄窗,一掃一掃,像是無聲地對談宴發出邀請。
談宴毫無抵抗力地走過去,豹貓也從飄窗上站起來,四隻貓爪踩著純白窗紗,邁著優雅的步伐繞圈。
談宴用手輕輕揉了揉豹貓的腦袋,豹貓沒有掙扎,反而溫順地蹭了蹭他的手心,還用鼻尖嗅了嗅,仿佛在確認,為何這個人類身上有它主人的味道?
還非常濃郁。
既然豹貓不怕他,談宴便陪著豹貓玩了一會兒,撕開一根貓條餵它,豹貓聞著香味湊近,用藏著粉刺的舌頭舔舐貓條,看著小小一隻貓,力氣倒是不小,貓條頂端的塑料都被尖牙咬出不少小孔,還鍥而不捨地想要更多。
談宴用指尖頂了頂貓頭,無奈笑道:「別急,都是你的。」
指尖略微用力,便將堆積在下面的貓條擠上去,談宴將貓條送至豹貓嘴邊,看著它吃掉,眉目溫柔:「你爸爸放棄了買莊園的打算,你現在還是身價數億的總裁兒子,放心吧,你的貓條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