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琉羞愤欲绝,闭眼装死。
魔侧撑着额,好整以暇又似笑非笑地低眼望着。
轻易可见的艳红沁透过少女白皙面颊,又一直渐染到她雪白的那段颈子,颈下凝作的霜雪似的藏在揉乱的里衣领口内,再看不得。
魔有些遗憾地垂扫了睫羽,抑下眸里将噬的墨意。
他坐起身来,懒散系起腰间垂下的松开的玉带。
“不许装睡。”
魔冷淡似嘲的声音落后,又过了好一会儿,身旁终于“复活”过来的时琉才终于开口,只是声音好久未有过地、十分地小:“你明知我控制不住血咒,不该再回来……”
“如此说来,你做出此等恶事,还要怪我?”魔侧身问。
“…………”
不想再回忆半点自己的所作所为,时琉羞愤得闭上嘴巴。
“记好了,昨晚是你造下的恶业,为恶是要付出代价的,”魔低低扫了少女一眼,“拿到罗酆石前,不许那个晏秋白靠近你身周一尺之内,懂么?”
“……懂。”
时琉此刻满心只想把魔从眼前送走,想都没想地用力点头。
魔略微满意。
他身影转瞬便到了榻外,停驻片刻,理整好最后一根发带与最后一角襟领,
他侧过身:“接下来的十日里我不在时家。十日之后,我会在上次离开玄门时你更衣的那座小庙里等你,也为返仙做准备。”
纱幔后,少女睁开眼,眼神清明而略染不安:“十日后,我会把罗酆石送过去……你的返仙需要多久?”
“一日左右。”
“那万一被那些堕凡的仙人发现,岂不是非常危险?”
“所以之后十日,我会将剩下藏在暗处的仙界蝼蚁引出来,兴许闹出些动静,你不必在意。”
“既然还要一日时间才能完成……”时琉也从榻上起身,气息微促,“那我不能一直等在小庙,会引去寻我之人的。”
魔略微皱眉,侧身望向纱幔:“你想如何?”
“我将罗酆石给你送去,再回时家,暂时安抚住所有人,”时琉一顿,声轻地低下眸子,“等你合了罗酆石,我再去小庙找你。”
酆业无声许久:“……你见过蔺清河将要飞仙时的情境,还有印象吗?”
“当然。”
“飞仙之时,造化之力会封锁天地,不得离开,”酆业停顿,“你若不能及时赶到,怎么办?”
纱幔内安静了下。
然后少女仰眸,似乎隔着轻纱朝他笑了起来。
“那主人便稍等等我,好不好。”
“——”
魔一顿。
几息过去,他不自在地转回身去。
“蔺清河当日飞仙,不过是最低阶的仙人境,我若返仙,必回帝境,届时天地造化之力便是他那时的万倍,近于规则之力
——即便是我也拖不得许久,你记得早些来。”
“好。”
纱幔里,少女低下头。
微熠的水色在她眼底打了个旋,又被浅淡的笑色藏下:“等我完成所有事情,我一定会去的,主人。”
“……嗯。”
屋内的气氛愈发让魔有些不自在,从未有过的,好像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动的窘迫感。
这诡异感觉叫他十分古怪,近乎匆忙地闪身离开。
房间归于静谧。
纱幔内,榻上的时琉慢慢淡去了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