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就是很有军事天赋的人,这次就算是立了几个小功,但也足够引人注意了。
又听周大娘子用着那种略微不满的口气,对齐漳说道:
“这不是我说啊,咱们黄石村本来就没有赤脚医生,本来指望着,到你们村儿来找权大夫,结果人家权大夫被谭家大郎给弄到东营去了,哎呀,大郎啊,权大夫可厉害着呢,你怎么让自己村儿的人,给谭家大郎撬走了啊。”
站在堂屋斜角的盛姣姣,眉头便是蔟了起来,她看向齐漳,齐漳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本来嘛,权棚是黄土村的人,可齐漳是西营营长。
也不知道这个周大娘子是不是故意的,话里话外都在离间齐漳与谭戟。
这人真是个事儿精。
盛姣姣没记错的话,上次跑到齐家来,给周氏出主意,让齐漳娶了盛姣姣的人,就是这个周大娘子。
所以这是要闹什么?她一天不整出点是非来,就不痛快是吧?
盛姣姣双眸沉沉的看着这个周大娘子,声音有些个冷,道:
“那我倒是不知道,大哥哥和谭戟领兵打仗的事儿,也需要旁人来操心的,若是谁都能管上军营里头的事儿,我倒是想要问一问大哥哥,属国的细作抓完了吗?”
齐漳身为齐家大郎,此时正坐在主位上,听盛姣姣这样一说,便是一脸严肃道:
“属国狼子野心,这些年不知往我们大泽渗透了多少细作,一时半会儿的,怎么可能抓得完?”
“那大哥哥,属国细作都是什么模样儿?改日我若是遇见了,也好替大哥哥留心留心。”
听的盛姣姣这样唱和着,齐漳眼底有着笑意,故意道:
“你看那种有的放矢,明明事不关己,却总是打听军营里的事,并且试图离间大泽将士之间战友情谊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潜伏入大泽多年的细作了。”
他的话一说完,齐家堂屋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齐漳与盛姣姣两兄妹,是在说周大娘子了。
她方才在齐漳面前,公然说谭戟抢走了黄土村的赤脚大夫权棚,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离间谭戟和齐漳?
周大娘子一脸铁青的偏头,看向齐周氏,那脸上的神情很明显挂不住了,并且用眼神示意齐周氏。
让齐周氏训斥齐漳与盛姣姣。
齐周氏低着头,一脸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
于是周大娘子“腾”一下站起身来,看向齐漳。
齐漳坐在主位上,微微抬起俊脸,脸上全无笑意,甚至是有些瘆人的阴沉。
这时候,周大娘子才突然意识到,她看着长大的这个外甥,现在已经是一座军营的营长了。
一座军营里头有一千名铁骨铮铮的军人,齐漳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逗一逗就只会微笑,一脸表示不介意的小子。
一时间,周大娘子实在是下不来台,她直接往堂屋外走了几步,冷笑道:
“好啊,很好,你们一家子如今达了,不肯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做的很好啊。”
说罢,周大娘子狠狠的瞪了一眼齐周氏,转身就出了齐家,气呼呼的回自个儿村了。
她走了之后,齐周氏才嗔怪的看了一眼齐漳,道:
“你舅母那个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整天不是说这个人的是非,就是说那个人的是非,你这样得罪她,等她回了你阿婆阿公家,又不知编排你什么了。”
“让她回去说,越纵得她了。”
齐漳早就对这位周大娘子有意见了,平日里能忍的齐漳都忍了,可是这回,这个周大娘子挑拨的是他与谭戟之间的关系,这让齐漳忍不了。
见齐漳这样不喜周大娘子,齐周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将脸撇到了一边去。
又见盛姣姣就站在她的旁边,周氏的眼眸带了些暖色,招手,让盛姣姣走到跟前儿来,柔声道:
“我的儿啊,昨夜辛苦你了,还是你疼大舅,听你阿娘说,你昨夜给你大舅熬了半宿的药汤?往后可别这样了,大舅娘心疼你。”
盛姣姣抿着唇微微的笑着,低头看着坐在她面前的周氏,道:
“我不辛苦,大舅吃了药,好些了吗?”
今儿盛姣姣起的晚,等她起来时,齐阿大已经出门了,她也就没瞧见齐大舅喝完药之后是个什么样子。
“他出门时,我见他气色好了很多了。”
周氏拉着盛姣姣的手,自顾的说着。
一旁的齐漳听着,便是稀奇的插话,问道:
“阿妹哪里来的药?”
“大哥哥上回给了我几张方子,四佬在东营养伤的时候,我从东营权大夫处,拿了一些药材回来。”
盛姣姣左骗右骗,反正搅乱一池水,让人根本无从查证真假。
她是真的从东营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些药,不过都是齐桡的伤药。
但是回来的时候,她又没有跟齐家人明说,齐家人当时只顾着骂齐桡,也没问得那么仔细。
齐漳点点头,又问周氏,
“阿爹的肺病真好了许多?”
“这是自然的了,我会拿他的肺病撒谎吗?好了许多就是好了许多,权大夫还是有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