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也说不好,实际上这些日子,她听齐大舅咳嗽时,那声音是轻了许多,而且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原先齐大舅因为肺不好,胃口也显得不怎么好,最近这几天连胃口都好了不少,总念着灶房梁上挂着的那几块腊肉,想要吃肉!
前些日子,村子里的人送孩子来开蒙,给盛姣姣送了一大堆的猎物,这些猎物一时都吃不完,于是齐家就将它们剥了皮,做成了腊肉,挂满了灶屋的顶。
也莫怪齐阿大嘴馋了,这些腊肉挂在墙上,实在是让人眼馋。
周氏将这话事儿当成了笑话一般,同齐漳与盛姣姣说了。
还不等齐漳有什么反应,盛姣姣急忙点头,道:
“想吃就吃,吃完了,再上别家买几块儿腊肉吃去,大舅好不容易有点儿胃口想吃肉,咱们还能省那几口肉吗?”
“三妹妹说的对,阿爹想吃就让他吃,回头我带人去猎几头狼回来,家里不差那点肉。”
齐漳点头应着。
前几年家中负担大,齐家虽然劳动力多,可这也意味着张嘴吃饭的人也多,那时候齐漳的阿爹齐阿大就得了老肺咳,齐家阿二与齐阿三虽然会舞刀弄棒的,但是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大本事。
治寿郡里,会舞刀弄棒的人太多太多了。
齐大郎齐漳那会儿刚刚入军营,齐二郎自小离家,盛姣姣养得极为娇气,齐四佬又还小。
这么大一家子的人,完全靠种几片半死不活的庄稼生活,一年到头的,难得吃回肉,那灶房梁上挂着的零星几块儿腊肉,都是要留着逢年过节的时候吃的。
但是现在又不一样了,齐漳现在已经长成了人,再不是个小子了,他手中的权力越握越大,能调遣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不过是打个狼而已,领着一千兵,都能猎个狼群回来了。
原本家里的灶房梁上,就挂了几块儿狼肉。
更令齐家人没料到的是,之前家中从来没指望过的盛姣姣,摇身一变,当了村子里的启蒙先生,村民们虽然没给盛姣姣银钱,却又通过送猎物的方式,自的对盛姣姣表达了感激。
齐家的肉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周氏听盛姣姣与齐漳都这么说,又眉开眼笑了起来,她听说可以吃肉了,便完全忘了齐漳方才让周大娘子难堪的事儿。
脑子里只琢磨着,梁上的那么多块腊肉,应该先吃哪一块儿?
望着周氏那喜笑颜开的模样,盛姣姣看了也高兴,她决定一会儿就拿些银钱出来,让齐桡到村子里各家各户都转一圈儿,再多买几块肉回来。
从今后,齐家得天天吃肉!
齐漳也是高兴,阿爹的胃口好了,齐桡又活蹦乱跳的,他吃着家里甘甜的水,就恨不得跑去再跟属国的人干几架,别的不说,从属国军队里抢几块腊肉回来吃,也是赚了的。
便是这样想着,齐漳刚要开口和盛姣姣说话,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有人在院子外面高声喊着,
“齐营长在家吗?”
听起来声音挺陌生的,像是找齐漳有什么大事一般。
齐漳站起身来,就往堂屋外头走。
周氏跟着起身来,跟在齐漳的身后,也到了院子里。
只留下盛姣姣与齐漳带来的那位西营的老实军医,还在堂屋里没有动。
这时候,齐桡从堂屋后面转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筐子地榆加一筐子的小菜。
见到盛姣姣和一个陌生人站在堂屋里,他也没想那么多,开口就问道:
“阿姐,这地榆有什么用啊?”
昨天晚上盛姣姣教齐桡辨认了几种常见药材,结果今天齐桡就把地榆和寻常的青菜一起摘了,放进了一个筐子里。
还不等盛姣姣回答,那位西营的军医就跳起来,冲到了齐桡的面前来。
他的表情就如同见到了黄金一般,极为稀罕的看着齐桡手里的筐子,问道:
“地榆?这是在哪里摘的?”
地榆可以止血,是用来做止血药的常用药材之一,像是齐桡筐子里的这些地榆,一看就是品质非常好的,又新鲜,长得又壮大。
齐桡将手里抱着的筐子往旁边一侧,看起来像是护着筐子一般,又警惕的看向对面那个西营军医,
“你是谁啊?问那么多想干什么?”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简托,西营的军医。”
简托将目光从新鲜地榆上移开,看向齐桡,他当初亲眼看着齐桡浑身都是血,被谭戟从武器铺里背出来。
还是简托替齐桡做的初步治疗,才由齐漳将齐桡送去东营的。
如今再看齐桡,这小子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已经长得生龙活虎了,非但如此,还身体干净壮实,面色红润,精神奕奕的。
看起来身体素质还好了不少。
其实不仅仅是齐桡的身体体质看起来好了许多,就连齐周氏的面色看起来也比寻常治寿郡的女人红润许多。
不仅红润,还比那些女人白净。
齐家这一家子人,身体都不错。
不,其实治寿郡人因为常年习武,身体都壮实,只是齐家人,显得格外精神奕奕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