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一个支线上度过无法计量的时光,我们是机器,我们是同类。
它好像理解一种怜悯,从露西身上,它得到自身芯片前所未有的,对于同类的情绪。
当它接受这种反馈,它站在时间的另一边,它迈出一只脚,它套上枷锁。漂亮的酒馆女郎露西,就这样用她绑缚在身上无t尽的时间与回忆,往机器的脖颈上套住柔软的项圈。
这是她先付出的,对于漫长孕育中情感的系带。
“当然”露西涨红脸,她回抱这台终于给予她反馈的机器,“我也爱你。”
你满意了吗,露西?
宝琪眨动眼睛,它心脏处的第二核心开始运转。如今,它正吱呀叫唤着,渴望某个未知物的到来。或许,在某场早已被程序所预言的浓雾中,它会找到自己的归处。
没错,请不要忘记了。
枝头的果实斯文地说。
【你令我启蒙】
上吊绳
这一天,乌尔多尔夫人坐在梳妆台前,她记得,今天是那个机器人过来的日子。
她已经很久没有放机器人在身边了。那些机器给她的感觉永远都是愤世妒俗,好像人类欠过他们什么。不过,安东尼奥告诉过她,那些机器只是被压抑得太久了。
如果是七百多年前,乌尔多尔说不定会给些面子相信他。可惜,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即使乌尔多尔当年是个蠢货,现在也变成一个有阅历的蠢货——何况,作为另一个牵制“领袖”的人选,她并不愚蠢。
乌尔多尔还记得那个跟在她身边最长的机器——露西。
多可笑啊,那台机器简直就像个脾气火爆的疯子或者一杯诱发艺术家幻觉的苦艾酒。她对待叛徒极尽残忍,在面对她与领袖的时候又奴颜媚骨。
有时候,她会觉得露西想要剖开她的喉咙。
她早就看清那台机器,看清她的残忍、嫉妒、艳羡以及贪婪。
所以,宝琪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呢?
乌尔多尔自梳妆台抬起脸,阳光落在她的左脸上。现在的时间是九点整,侍女说,宝琪已经站在她的会客室里。
宝琪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它身形矮小,长着一张毫无攻击性的娃娃脸。牙齿不算平整,它在乌尔多尔走进来的时候朝她紧张地笑了一下,一颗尖锐的虎牙格外显眼。
但是,它穿着士兵的衣服。胸口别着火药,腰带上带着枪,还带着一把霰弹枪。一双棕色的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乌尔多尔的时候,还是令她感受到一种小狗似的的无害。
它不像一台战斗机器,倒是更像一台讨好他人的服务机器人。
但是,乌尔多尔却从它身上感受到一种特工独有的恶意——它像她的父亲——她那个先为威利集团服务,后又倒向卡特拉尔军工的父亲。
父亲也是这样,长着一张英俊正直的脸,却弄出五个私生子,又把她送到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