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依为命了数日。
这段刚刚联系起来的羁绊,终是被岑冥狠心掐断。
“今天,叔叔就教你第二个道理,面对敌人,一定要毫不留情地将他击败,只有他痛苦了、死亡了,你才得以解放。”
这是岑冥在岑让临进牢笼前,对他说的话。
岑让一下子嗅到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摊开小手,皱着眉头一脸激动地朝他张了张嘴,却根本没有任何声音出来。
岑冥想要他说话,那他就说给他看。
只有这样,那男孩就能回家了。
岑让心里这么想的,而身体却行不副言。
直到两人打到高潮时,他都在竭力喊着,只要喊出一句话来,一切就结束了。
只要他喊出一句话!
台下。
两个颀长的身影隐匿在黑暗里。
一黑一白。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唉声一句,“看来,这次失败了。”
岑冥侧眸瞥了一眼他,“为何?”
男人看着台上两道交缠在一起的身影,表情沉重,“就我这几天的观察,岑让进入状态的时间越来越慢,而且,他们两人的副作用是一样的。”
“对血敏感?”岑冥问。
男人摇头,“准确来说,是嗅觉的敏感。”
岑冥抿了抿唇,随即望向那抹瘦小的身影。
嗅觉的敏感。。。。。。
那也算不上什么副作用。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留一个。”
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对准台上的人扣动扳机。
男人反应过来,立即按下他的胳膊,“你要做什么?那孩子还能帮我试验下一批药剂。”
岑冥不以为然,推开碍事的手,冷漠地瞪了他一眼,“他会害了岑让。”
随之。
“砰。”
男孩背后中弹,身子一震,整个人朝岑让倒去。
早就体力不支的人被他压在地上,岑让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人,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男孩背后的伤口处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出着鲜血,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岑让的衣服。
最后虚弱地吐出一句话,“你要。。。回家。。。。。。”
“家。。。。。。”
岑让眼睫轻颤,几乎是没用力地吐出一个字,那声音就像是砂纸磨过桌面一样,沙哑难听。
他终于说出来了。
可是,晚了。
他坐起身子,颤抖的小手捂住他的伤口,恐惧如潮水般袭来,包裹着他的身体和神经。
他的视线精准地落在开枪的男人身上。
他说话了,那他也该履行承诺让男孩回家!
而岑冥看出他眼神的意味,轻轻吐出两个字,“晚了。”
他不紧不慢地收起枪,“为了一个仅仅认识几天的人,就抛弃了自己的原则,废物。”
岑冥冷淡低沉的声线,像一把锋利的刀片,一点一点地将他身上的皮肉切割下来。
岑让的小手松也不是,紧也不是,僵僵地跪坐那里。
看着岑冥要走,白衣男人突然问道:“接下来怎么着?”
“准备下一场。”
“什么?”男人一时没听明白。
岑冥没有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森冷的声音再度传来,“我要让他知道,夹缝生存才是生存之道。”
岑让死死地盯着他消失的方向,兴许是听习惯了他的话,现在再听他说什么,他都再无感觉。
他的眼睛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暗下来,渐渐变得空洞无神,沾满鲜血的小手也终于无力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