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長鈺和藹可親,好心解釋道:「那是因為我知曉一定沈仙君會過來,念及沈仙君仁慈,我若傷了你們這群小仙師,恐怕沈仙君饒不了我,不肯給我孕育子嗣,這才好心饒了你們這群沒禮貌的小輩,只逗弄你們而已,不曾動過真格,要動真格啊……」
海長鈺伸手,在村落外圍那層薄薄的防護陣法上輕輕敲了敲,只聽「啵」一聲,陣法剎那如水球乍碎,他面帶微笑:「小兒玩意。」
陣法一破,頓時眾人渾身緊繃,生怕海長鈺當即下令讓裂魔攻來,姜子林及時反應過來神色一肅,召集愣怔的弟子們把陣法又立了起來。
沈越山道:「天外天魔尊好大本事,竟神不知鬼不覺讓世間多出如此多的魔族,我倒有些好奇,他是怎麼辦到的。」
與沈越山情緒平淡的眼眸對視一會,海長鈺微笑道:「沈仙君,再提醒一次,我這只是一具空殼分。身,搜魂對我無用,而我先前說的並非假話,關於魔尊我也不過聽命行事,其餘一概不知。」
「嗯,那好,我問完了。」沈越山瞭然,神色淡然頷,微微側身目光看著周身環伺暴虐氣息的容荒,輕聲道:「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動手,去吧,現在你可以用開水燙了他拔毛了。」
聞言,容荒斂眸唇邊帶起一絲笑意,嗓音沉沉道:「那好,等我回來,今天吃魚羹。」
『魚羹』二字時他語調微重,讓原本帶笑的聲線中透出了幾分森冷,令在場眾人不受控制的不寒而慄。
容荒掠出陣外向著海長鈺襲去。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站在沈越山身邊那位俊美異常高大兇狠的男人就不見了,再一轉眼就瞧見那人將孔雀開屏一下就能敲碎防護陣法的魔族踹出了許遠。
裂魔也跟著紛紛往被踹飛的魔族方向扎堆涌去,肉眼可見濃郁魔氣沖天而起,他們根本看不清雙方爭鬥的狀況,唯有震顫的大地能感知到戰況究竟有多激烈,他們只能聽到裂魔陣陣嘶吼,隨聲橫飛來的血肉飛濺至防護陣法上。
即使這樣,這一幕依舊令所有人驚懼交加,站在原地遲遲不敢動彈,傻傻聽著那邊打鬥的動靜,陷入沉寂。
第54章快抱抱我
「這……」
感受到波斗傳來的威壓,姜子林驚得說不出話,差點喘不過氣。
要知道他可是長竹碑第九的仙師,這世上鮮少有人能勝過他,也鮮少有人能讓他感覺到如此大的壓迫力。
他看向正雙手結印重布下另外一層結界的沈越山,試探道:「仙尊,此人究竟是……」
總之他看此人與那魔族並無不同,甚至比那魔族還像魔族,神色間幾分邪氣渾身冒著凶煞戾氣,他方才無意間與其對視了一眼,連動也不敢動,總覺得在對方眼中他與死物無疑。
就仿佛……
如果仙尊不在,他們這群人根本不會被他放在眼底。
「他是我義子。」沈越山施完最後一層結界,轉身面對這群藏不住心事,神色各異忐忑緊張的年輕小輩們,聲音放緩了些,輕輕道:「容荒不是什麼外人,也不會無故傷及你們,不必如此畏懼。」
這句寬慰並沒能讓這幫孩子放鬆多少,反而又被不遠處傳來的炸裂聲嚇得抖了抖,一方面眼睛還好奇崇敬的望著沈越山。
剛剛的一番交談聲音並不低,都能聽見。
因此在場所有人都已知曉了沈越山的身份,知曉這就是五十多年前救世殉道的無忘仙尊。
但凡是修真界之人,沒有一個沒聽過無忘仙尊的名聲,天資綽約出塵無暇,都聽過五十多年前蒼生浩劫降至,無忘仙尊孤身一人解決了劫難源頭,令蒼生平定。
這是每個仙門弟子必學的一課,可惜世上不曾存留無忘仙尊的畫像,可他們沒想到有一日能真正看到活著的仙尊。
姜子林道:「仙尊來此地是要尋誰,我在這裡有些時日,或許能幫上忙。」
沈越山微微搖:「我要尋的人不在這裡。」
沒有能幫忙之處,姜子林有些遺憾。
站得有些久了,沈越山隨便找了塊大石拂袖坐下,拿出一張宣紙低頭折了起來,等了約莫過了兩刻鐘那邊才打完。
長刀刀尖刮地發出刺耳沉悶的聲響,容荒不疾不徐從密林走出
鬼息化作的鎖鏈把海長鈺困得結結實實,靠近結界後就被容荒隨手栓吊在樹上,原先打扮仔細乾乾淨淨矜貴的人,小辮散開了,臉上還有兩道刀傷,吊在樹上晃晃悠悠的狼狽不堪。
偏如此海長鈺仍然滿面笑容,「沈仙君不如考慮考慮如何,和我回魔族不吃虧,魔尊不日就要徹底打破天外天封印,屆時修真界不會留一活口,你隨了我自然會安然無恙……」
話未說完,他頭頂頃刻間聚攏一片黑雲,冒著熱氣的滾燙開水如瀑布般澆下來打斷了他,連帶嘴巴也被下了禁言術,海長鈺這個修為的人自然不懼被開水澆燙,耐得住不會受傷,但一直淋著也不會太舒服。
沈越山側目,見容荒恰好收回施術的手,他神色間的凶性戾氣未消,連帶唇邊淺顯的笑容都多出幾分寒意:「好好洗嘴,還沒吃夠教訓。」
說完容荒踏入結界中,視線看也沒看那幫傻眼的小輩,只隨手朝他們丟過去一個袋子,便徑直地向沈越山走去。
沈越山抬眸,還沒說話,就感覺到眼前一晃,在反應過來已經被容荒攬入懷中,結實有力的雙臂緊緊摟在他腰間,腰心被蠻橫的力道強行往前按,灼燙的呼吸灑在肩窩有些酥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