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個協議,席睿玟在二房過得相當艱難,席二老爺一心想讓這個霸著嫡子身份的癱子趕緊死,席二夫人便一心保全席睿玟,全部心力都在他身上,希望他能多活一年是一年。小時候席文棟不太清楚二房的齷齪,一心覺得自己這個弟弟十分可憐,還不時去求祖父,問祖父為什麼二伯不能對席睿玟好點。如今他長大了,也能明白二伯父的一番苦心,若是他一生只能有個殘疾的嫡子,怕也是要崩潰的。
錦葵看著眼前說是來找她道歉,說完又自顧自發呆的席文棟,心下無奈,她是真的覺得這些表哥表姐,堂姐堂妹的很是麻煩。
朱瑾因為上次的事情辦砸了,惹得錦雅丹非常不快,本想著趁這次席文棟來找錦葵的機會,為錦雅丹探聽一下二人都說了些什麼,好以此將功補過,可錦葵不僅帶了酡紅去赴會,還把她給支走了,沒有法子的朱瑾,只能跑去阮淓院同錦雅丹告狀。
不得不說,如今的錦葵已經成為了錦雅丹心頭的一道魔咒,在她知曉了那件秘密以後,錦葵多活一天就讓她難受一分,特別是在知道席文棟對錦葵有著那麼幾分不同之後,這種恨意更是到達了頂峰。
錦雅丹一把掀翻小几,上面滾燙的茶水迸濺到她的手上,她卻似乎毫無感覺。
朱瑾看著眼前的小姐,總覺得小姐最近越來越不正常了,不僅喜怒不定,就連性子也著實奇怪了些。
「表哥為什麼要去找她,為什麼?」錦雅丹用力哭喊,嘶吼得面目都漲紅了起來。
朱瑾在一旁心驚肉跳地,生怕自己被牽扯,進而遭殃。
好一會兒錦雅丹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伸手攏了攏自己的秀髮,面向朱瑾道:「為我梳妝。」
朱瑾吶吶應是,拿過發梳為錦雅丹梳理頭髮。
錦雅丹看著鏡中的自己,臉頰蒼白神色瘋癲,一時控制不住又哭了起來。
朱瑾在一旁默默守候,等錦雅丹哭完了,哭得痛快了,才繼續上前。
梳妝過後的錦雅丹,去了錦玉茗的院子,有些事情,總不能她自己一個人承擔,憑什麼她姐姐可以清清白白風光霽月地活著,她就要被那些秘密折磨成如今這個樣子?
蘇芳正在書房裡為錦玉茗研墨,她家小姐平日無事,便喜歡習字作畫,不僅可以陶冶情操更能體現她才女風情。
錦雅丹一入書房就看見自己的姐姐,宛如與世無爭的高潔仙女一般。那在心頭盤旋許久的怒氣同窩火一瞬間就散了去,她總算明白自己的姐姐,為何如此胸有成竹地不把錦葵放在眼裡,不過是因為有自己這個傻子,自己這把替她扛下了所有,做盡一切的刀?
「姐姐倒是好性情。」
聽著這冷嘲熱諷的話,錦玉茗心中陡然升起一陣嫌惡,自她妹妹從祠堂里出來,那任性惹人厭的毛病不僅沒好,還變本加厲了。
錦玉茗揮退二人的丫鬟,不理會她的無理取鬧。
「今兒怎麼想著上我這裡來了?」哪怕是心中再不喜,對著錦雅丹也沒有展露出半分,畢竟她還有事情要讓這個妹妹去辦。
「哼!」
錦雅丹一聲冷哼,甩著裙擺坐在了錦玉茗面前:「錦葵的事情我不管了。」
錦玉茗眉頭一皺,連倒茶的手都停了下來,抬眼看向錦雅丹:「你這突然發的什麼瘋?」
「也不是很突然,只是覺得你同母親都不在乎,我又在意個什麼勁兒。」
錦雅丹還是挺喜歡看自己姐姐脫下那高貴的面具,面露猙獰跌入塵埃的。
錦玉茗聽出這話裡帶著酸意,便拉著錦雅丹的手,柔柔哄道:「好妹妹,是不是那錦葵又做什麼惹你生氣的事情了?」
甩開錦玉茗的手,錦雅丹只要想到錦葵如今正同她的表哥在小花園裡談笑,她就喘不過氣,越發憤怒。
「你跟我做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幹什麼!」
錦玉茗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目光深沉地看著錦雅丹,半晌才道:「說吧,想要我做什麼。」
「做什麼?做你該做的事!做我們一直想做的事。」
一陣沉默,錦玉茗沒想到錦雅丹又把這擔子甩給了自己,上元那日錦元良為她介紹了戶部尚書家的公子,那公子對她很有好感。更重要的是,她也很喜歡那位公子。若是事情順利,過段時日只怕兩家就可以定下了,她本不想在這之前出什麼差錯,若是錦雅丹可以搞定錦葵,她自然可以安安心心地做她的幸福待嫁娘。可如今錦雅丹甩手不干,有些事便不得不由她這個做姐姐的來處理了。
「我知道了。」錦玉茗稍一思忖,便答應了錦雅丹。
「你最好說到做到!」
錦雅丹拂袖而去,蘇芳看著自家小姐皺起的眉頭,面露不解:「可是二小姐又做什麼讓小姐為難的事情了?」
錦玉茗搖搖頭,轉瞬又問蘇芳:「她到底怎麼回事兒?」
「原是今兒個席家表少爺約見了葵姑娘,聽阮淓院的丫鬟說,二小姐一知道就氣翻了天。」
錦玉茗聞言同蘇芳耳語幾句,蘇芳點點頭。
席文棟在同錦葵道歉過後,便準備離開錦府,可半路被錦玉茗身邊的丫鬟喊去,說是錦玉茗找他有事。席文棟對自己的幾個妹妹通常都是有求必應的,便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蘇芳安排席文棟去見自家小姐後,又出來對席文棟身邊的嬤嬤道:「席家少爺說,剛有東西忘了給葵小姐,讓你去送一趟。」蘇芳遞給那嬤嬤一個盒子,嬤嬤接過就往錦葵的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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