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意思了。
紀雲斐不會被恩情綁死,蕭齊也不可能去過火星,可偏偏這兩人就組合起來了。
車駕駛到了咖啡廳,還沒停穩,就聽見裡面噼里啪啦的聲響,像是好幾個瓷器同時砸在地上。
沈修卿抬手,示意副手停車,別發出動機。
他往咖啡廳看,裡面一片混亂,服務員們都躲抱著腦袋躲在角落,神色驚恐扭曲,身子一直都抖。
遲尋被兩個a1pha保鏢按著,蕭齊單手抓住了他的頭往拖把桶里摁:「你掙扎什麼,衣服都弄濕了,待會沈修卿來了看見怎麼辦?!」
他單手薅住對方的頭髮,一扯,把快要窒息的人拉了上來。
蕭齊一手扯著他的頭髮,另手慢慢撥開濕透耷拉在臉龐的黑髮,露出對方慘白的面容:「遲尋哥哥,你知道錯了嗎?」
他嬌氣地扁了扁嘴,看上去很委屈,軟乎乎的手指挑起對方的下巴:「紀哥都捨不得這樣罵我,你剛進門就這麼凶,我很害怕的。」
「我好難過,所以你跟我道歉吧。」
遲尋被茶水浸到了他的眼睛,很痛,視線一片模糊,他的耳朵因為長時間缺氧而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見。
他沒辦法聽清蕭齊在說什麼,只是被拎著頭髮,狼狽地咳嗽著,鼻腔里嗆的全是茶水,很疼。
蕭齊臉色直接黑了,不耐煩抬手,對著遲尋的臉就是一巴掌,聲音大得兩人在車上都聽得見。
「為什麼不說話,是還沒知道錯了嗎?」
他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氣狠了,直接抓著遲尋的頭髮又往拖把桶里按:「不就是許硯辭的一條狗,你以為你罵的是誰,你們被紀哥整死吧!」
保鏢們哪見過這麼脾氣這麼暴的金絲雀,全都傻眼了。
不過他們也沒辦法理解這個助手,蕭齊可是紀雲斐捧在手心上的人,大家都會給他幾分面子,但偏偏這傢伙進來就對著他陰陽怪氣地冷嘲熱諷。
就像是,在故意引蕭齊動手一樣。
他們見遲尋已經逐漸不掙扎了,這才小心勸說:「蕭先生,這好歹是許硯辭手底下的人,我們這麼做。。。。。。」
蕭齊蹙了下漂亮的眉頭:「你什麼意思,我收拾他還需要看許硯辭的臉色嗎?!」
另一邊,副手早就聽說過蕭齊脾氣不好,但他也只以為是程度的壞而已,沒想到動起手跟他們在審人的時候一樣狠:「怎麼打起來了?」
沈修卿看著裡面的情形,陷入沉思。
他想了下前世跟蕭齊僅有的幾次見面,對方在他面前是個愛撒嬌的小金絲雀,總是嘰嘰喳喳地圍著他轉,稍微冷落一下,就氣鼓鼓地躲一邊掉眼淚了。
但蕭齊也好哄,他那時候被哭聲吵得不耐煩,壓著怒火警告性地瞥對方了一眼,還沒給槍上膛,對方就撲過來了。
那時候蕭齊抱著他的手,不可置信地眨巴著眼睛,都忘記擦眼淚,唇角克制不住地上揚:「沈先生,你終於看向我啦,太好了,我好開心!」
很笨的金絲雀,連殺意也看不出來。
沈修卿不走心地問道:「他一直都這樣?」
不過他對這種事向來不關心,也不感興,蕭齊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跟他有什麼關係?
副手點頭:「是的,蕭先生脾氣很壞,見誰不爽就直接動手收拾,但每次都有紀雲斐收拾爛攤子。」
沈修卿剛打算下車,就見店門口來了個意料之外的身影,修長的身姿往那一站,後邊的人就衝過去踹開玻璃門為他開路。
西裝一絲不苟的美人沉著臉,沒有說一句話,直徑走進去,抄起桌上的杯子,就往蕭齊身上砸,沒給對方半點反應時間。
蕭齊細嫩的皮膚被陶瓷砸破,流淌下猩紅的血,顧不上看對方是誰,只管著捂住傷口哭。
保鏢頓時亂成一團,幾個去查看傷勢,幾個過來算帳時被對方帶來的人直接撂倒。
許硯辭示意他們把遲尋救起。
他走過去用手捧起蕭齊的下巴,另手的指腹碾過對方的眼淚:「怎麼我剛來就哭,得讓人好心疼。」
蕭齊瞪向對方:「那是因為你用杯子砸我!」
許硯辭輕笑了下,搖頭,並不贊同:「我這不是陪你玩嗎?你逼著我助手出來跟你玩,我只不過是用了同樣的方式,你就哭了。」
他故作為難的模樣,眨巴了下精緻漂亮的狐狸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是因為不喜歡我嗎?好傷心,我長得可比遲尋好看多了。」
蕭齊被這美貌攻擊弄得發愣,等反應過來後,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整個人都在無意識地發抖流淚,氣呼呼地瞪著對方。
他是很喜歡許硯辭這張臉沒錯,完全長在審美點上,是他見過最好看的皮囊,是可以珍藏起來的存在。
但他真的討厭死許硯辭這張嘴巴了!
許硯辭傷心關他屁事啊,傷心就能用杯子砸他嗎?……他被砸了這麼大一個口子,還在往下流血,都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蕭齊毫無徵兆地把他推開,而後拿起熱騰騰的咖啡往遲尋身上潑:「我就欺負你的助手,怎樣!」
許硯辭下意識過去擋住,咖啡落在他的外套上,但蜿蜒而下的水流燙傷了手腕。
不偏不倚,剛好是沈修卿在接他下班時,給他擦乾手腕的位置。
車內縈繞這沉重壓抑的氣氛,沈修卿臉色頓時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