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等。
一夜无眠。
天光破晓的瞬间,手术门被拉开。
傅老爷子连忙拄着手杖走过去。琼音慢一步被林母搀扶着站起来。
医生摘下口罩,对围上前的众人点点头。
“手术很顺利,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恍若听到了命运的宣判声,医生的话在那一瞬间重若千钧。琼音用力掐着手心,她颤着声音问身旁的林母。
“妈妈,他没事了对吗?”
“没事了没事了。脱离生命危险了。好孩子,没事了。”林母揽住琼音。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知道他会没事的。”琼音喃喃道。
护士推着傅洲淮出来,琼音刚想要走过去,脚下却一软,一阵天旋地转袭来。
“音音!”
再睁开眼却是在九重天溯洄之地。
司命星君负手站立在前面。
似有所感,他转过身来,冲琼音行了一礼,含笑看着她。
“小帝女殿下,我知你有惑。”
“我观玄冥神君和帝女殿下命线隐现,呈交缠状。故前来相见。”
“这是何意?”
司命星君笑着摇摇头,“我亦不知。”
琼音皱起眉。
“司命,你莫如此语焉不详。我想知道,如今玄冥神君入人间历劫,可是因我而徒增磨难?”
她分明清楚地记得,玄冥神君这一世虽无心情爱,却一生顺遂,并无艰难险阻,更无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小帝女,是你入了迷障。”司命星君转过身看着溯洄之镜。
“你既言神君历劫,又可知历的何劫?谁又是劫?”
“我……不知。”
“如此,又何来所谓的徒增磨难?”
“可……”
司命星君笑着抬手止住琼音。
“殿下,我不知你和神君在人间有着怎样的因缘际会。”
“但你要明了,如神君的命格,又如你的命格,都并非我或者其他外力所能轻易改变的。”说着,他抬眼看了琼音一眼。
“而命册,是天道写定。”
“但我强行更改了命册。”琼音直直望向司命星君。
“不。”
“既能更改,便不是写定的命册。”
琼音有些糊涂。
“那我是否能结束人间之行?”
司命却不准备再为她解惑,他摇摇头。
“小帝女殿下,我不能太过干预人间事物。唤你来此,我已做了最大努力。溯洄之镜已转,便无法再拨转,我亦无能无力。”
“也许从最初,你就已经在按着天道写定的命册上的轨迹在走了。”
“我不明白。”
“你不必寻根究底。因为我也并不知道天命何在。”
“帝女殿下,去走你的路吧。那本就是你的路。”
“你离开这里,会忘记我在这里同你说你的一切,你也会忘记你是九重天的小帝女。而此后的世界,魂幻玉将会让你同世界里寄主更加融合。”
“你如何知道魂幻玉?还有我与每个小世界的寄主是何关系?”琼音连声质问,她的身影却越变越浅。
司命星君飘渺的声音远远传来。
“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