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定要吩咐小厨房多炖些补品药膳,为她补补身子。
外头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了,房内仅馀冰雪消融的声音。
祝云时将锦被一掀,凉意瞬间侵袭进全身的毛孔,她缩了缩身子,却连斗篷都顾不上披,慌忙趿拉着绣鞋跑到窗边。
窗边那道人影果然消失了。
他真的走了。
祝云时垂下眉眼。
她生病了,她想。
她怎麽会对谢星照这麽关注,心口又怎麽憋闷了一整日。
今日宴上,她看着眼前色泽艳丽的芙蓉糕只觉得食不知味,回来後她令人领苏毓烟去见谢星照,心口更是被什麽梗住了。
而方才,她盯着灯火下的那枚玄铁令牌发怔,脑袋里想的全是他们聊得如何,谢星照会不会留她用顿晚膳,想着想着,她甚至差点按捺不住让采枝去打听了。
还有那个木雕……谢星照还特地去寻了上好的紫檀木,也不知是要送给谁。
一想到此事,她更加抓心挠肝,甚至想潜入他的书房,卧房,所有与他生活起居有关的地方,将那些地方翻个底朝天好好看看那个木雕。
不行,她不能再想了,祝云时摇了摇头。
这太奇怪了。
她闷闷地往榻上一躺,将小脸埋进锦被里。
脑中又突兀地冒出一个想法:
那个木雕,会不会是送给她的?毕竟她马上就要过生辰了。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立刻否认了。
他要是喜欢她,昨日又为什麽要躲?
可她昨日又为何要抬脸!
她以後又该如何面对他?!他不会还要拿这件事嘲笑她吧。
羞恼如潮水般涌来,祝云时羞愤地将锦被死死按在自己脸上。
一定是她昨日因为发现他是寄春君,一时昏了头,要不然她才不会对谢星照做出那样的事。
一定是的。
*
第二日,谢遥苓盯着她眼下的青黑怔愣。
「你昨夜做贼去了?」
祝云时疲惫地摇摇头,她昨夜只是在榻上翻来覆去了好半晌都没睡着而已,脑袋里又一团乱麻,今日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也吓了一跳,让采枝多扑了几层粉又多上了几层唇脂,看上去才不像被妖精吸乾了精气。
见她摇摇头又不说话了,谢遥苓试探着道:「你不会还在想昨日听到的话吧?」
「那些人听风就是雨的,他们的话哪能信?」
祝云时烦躁地咬了咬唇,「可那日就除了我们,就只有林若菡了,总不能是她传出去的吧,她也没理由去做这事。那就只可能是谢星照派人放的消息了,他将消息放出去,自然是想纳人的。」
她又拽起腰间的丝绦来,垂眼盖住眼里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