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多少?你当时提出来了吗?”
“我说过,但是根本没人顾得上我,我等了小半年也没个结果,大概都觉得这么大的事故有损失也很正常,就自认倒霉吧,其实出事前两天,店里刚补过存货,算下来金条金饰,少了有十多万块钱的,还有当天的营业款,也都不见了,当然,如果说现金被毁在爆炸里了,我能理解,可金子少了我就真想不通了。”
竹韵问到了想要的答案,道了谢,结束了通话。
她在脑海中整理了一遍想法,对封析扬说:“我有个想法,你想不想听听看?”
封析扬认真地看着她:“你说。”
“我想,那两名劫匪自愿站出来可能是为了保护金店里的一个人。”
封析扬一愣,随即道:“等等,我找宋局过来一起听。”
宋庆来接了电话,还没等封析扬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了他办公室的沙发上。
他有些焦急:“竹顾问,你说。”
竹韵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宋局,我问过金店老板,他店里缺失了很多金条金饰,以及现金,按劫匪的心理,他们肯定知道抢金店不是万无一失的,必定做了两手准备,第一,抢劫成功,第二,不能顺利撤退,在第二个可能性中,他们选择了保住一个,而这个人,可能从头至尾都是以顾客的身份存在于金店中。”
宋庆来:“你继续说。”
“他们选择投降,是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爆炸后那个人可以以幸存者的身份轻易逃脱。”
看出宋庆来还有质疑,竹韵又说:“他们选择投降,警方就会将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但是,如果他们选则和人质一起被炸死,警方在不确定绑匪的情况下,会对所有幸存者做详细调查。”
封析扬一拍桌子:“没错,如果是这样,第三个人很可能会暴露。”
宋庆来:“等一下,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人让他们情愿自己去死也要保住他?”
封析扬微愣,随即冲外喊了个警员进来:“马上去调劫匪温正建、温正井两兄弟的家庭资料。”
案子似乎看到了一丝光明。
……
阮东那边,女友离开后,他沉寂了两天,注册账号登录了竹韵给他的论坛地址。
他发了一篇诉苦的帖子,说自己曾经在工作中遭遇过伤害,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姑娘,在姑娘的陪伴下走出来,一起开公司,开启新生活,可刚对今后的人生有了盼头,姑娘却提出了分手,他这才发现公司的股份早就被转走,自己身上只有一身债。
他觉得没有人能帮他,人生毫无价值,每天借酒消愁,经常有轻生的念头。
他又等了两天,帖子下一直有人在安慰他,与他共勉,但是一直没出现专业性的回复。
竹韵说过,所有不被那个人选中的倾诉者,那个人都会在帖子里给予专业性的意见,但是被他选中的人,他从不留言。
阮东看到了希望。
另一边熊少华和许志鸿查询刁腾飞的效率很高,江省各个市县极为配合,很快就将管辖范围内叫刁腾飞的人的资料都传真了过来。
至于劫匪两兄弟温正建、温正井的家庭情况,父母在他们出事后不久双双病故,家里的亲戚觉得丢人,根本连提都不提这两个人。
封析扬:“温正建、温正井是本省人,不是江省的。”
竹韵懂他的意思,她想的是,如果这个刁腾飞可疑,那么他极有可能就是温正建、温正井两兄弟想保护的人,能用生命豁出去保护的一定关系非同寻常。
温正建、温正井都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最有可能的关系就是亲兄弟,可现在看来都不是一个省的,可能性不大。
竹韵转动僵硬的脖子:“今天先到这吧,”她看了眼时间,“我想去看明珠,能送我吗?”
封析扬冲她行了个礼:“遵命。”
原本想送竹韵到楼下,自己在周围转一圈,哪知道还没到小区,竹韵接到一个电话,是谢山青打来的,顾明珠在家摔了一跤,留血不止,现在正送去医院。
竹韵大惊,指挥着封析扬掉头,赶往医院。
她在脑子里快速盘算最坏的打算是什么,孩子掉了?不可能啊,前一世谢瑶明明安全出生,还是说顾明珠生的谢瑶并不是她这个谢瑶?
谢山青正在产房外来回踱步,急得一脑门汗。
“明珠现在怎么样?”竹韵冲过去问。
谢山青摇头,眼里都是泪:“还不知道,正在手术。”
封析扬轻抚竹韵的后背:“别急,一定不会有事。”
竹韵闭上眼,在心里祈祷。
没一会,席之州得到消息也赶到医院。
四人都沉默不语,或站或坐,在手术室外等候。
忽然,手术室门打开,一名医生出来。
四人立刻围上去,可谁也不敢开口问。
还是医生直接道:“手术很成功,是个女儿,不过,孩子早产,要暂时待在保温箱里,现在还不能见,等情况稳定后每天可以探视,大人醒了之后就可以回病房。”
谢山青听了一下泄了力,紧绷的肌肉陡然松开,顺着墙蹲下蜷成一团哭得像个孩子。
竹韵愣愣地站着,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早产儿。
又有过了二十分钟,护士推着顾明珠出来,她还没有完全清醒,半睁着眼,看着眼前的人,并没有反应。
竹韵没有看到小小的谢瑶,离开的时候依旧放心不下,好在顾明珠已经恢复了神智,有谢山青照顾着她。
半夜时,竹韵被噩梦惊醒,她汗涔涔地看了睡在一旁的封析扬一眼,还好,没吵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