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帝与皇后成婚十三年,只养成一位公主。登基十年,后宫妃嫔十数,却也只有贵妃木氏诞下二公主。正因如此,谢显才怀抱期望。
“且不说贵妃腹中是男是女,即便她诞下皇子,是否能养到成人还在两说。”木良漪道,“殿下莫要提前给自己找烦恼。”
“可若是他能长大成人呢?”谢显道,“那咱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这样的事不会发生,殿下大可放心。”
闻言,谢显微怔,随即眸光发亮:“你有办法?”
“天机不可泄露。”木良漪吃掉他一片白子。
谢显的心思早已不在棋盘上,看着她一颗一颗捡棋子,接着问道:“什么天机,阿良莫要卖关子,你说出一些线索叫本王猜一猜也好。”
“现在说出来多没意思。”木良漪道,“我喜欢直接展示成果。”
谢显心中如同蚂蚁啃食一般痛痒难耐,但是清楚木良漪的性格,她不想说便一个字也不会透露。他也愿意纵容她这些以下犯上的举动,觉得她这样才有小女儿的骄纵小性儿之态。
“好吧,那本王就拭目以待,看看阿良能给我怎样的惊喜。”
他说完,执起一枚黑棋,将心思重新收拢回棋盘之上。仔细观看之下才发现,木良漪早已趁他分神之际攻城略地,占尽先机。
谢显也不恼,全当陪着她玩耍。
“准备秋后处置的犯人下个月就要开始处斩或流放了,刑部那边可有进展?”
“本王正要跟你说,方才一打岔忘了。”谢显叹了口气,道,“你那堂哥,可真不像木微之的儿子。”
木嵩在官场上以圆滑著称,但木良江却是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人,性格又傲,极难接触。
“木良江?”
“就是他木乐时。”谢显道,“刑部的余敏之年老体衰,眼看这两年就要退了,所以刑部现在是他在当家。本王派人与他接触,禀报来说这人既不交友,也不玩乐,更看不出他有什么爱好。每日早到晚退,终日埋身案牍,比那刚考上来的寒门小吏都要认真辛勤。”
这跟谢显见过的高门贵子完全不同:“他从小就这样?”
木良漪微笑:“殿下问我?”
“你瞧我,总是忘记你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扬汤止沸,不如去薪。”木良漪道,“眼看秋后在即,殿下不如干脆一些。”
“如何干脆?”谢显没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软的行不通,那便来硬的。”
“硬抢吗?”谢显不赞成,“那可是刑部大牢,不是什么地方州县的牢房。”
“但若是意外发生,进去救援呢?”木良漪捻起一枚棋子,“比如,失火。”
“那木乐时不是好蒙骗的,事后追查起来……”
“若做每一件事之前都要确保万无一失,那便不必做事了。”木良漪将棋子丢进起棋篓里,略有些不耐烦,表达出对谢显瞻前顾后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