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李公公扬声道。
靳玄礼瞧着这场闹剧面色不大好,揉捏着眉心不耐道:“这是朝堂,不是地痞撒泼挑衅的腌臜之地。”
一句话将局面扭回原态,那人紧接着开口:“圣上,以臣之见,许大人实在不能接管朝乾堂。”
“圣上,臣也以为凭许宴知今日这番当中威胁的作为恐不能以清正之风管理好朝乾堂。”
“臣附议。”薛城率先站出来。
紧接着沈长安也出言附议。
洪辰溪、黎仲舒和顾月笙三人相视蹙眉,靳玄礼也面露严肃,他朝下盯着许宴知,观她神色平静又稍稍放心。
李忠明眼一瞪,正欲作就被许宴知压回去,她低低道:“别急。”
话说到这个份上,靳玄礼只好顺着问道:“若不由许爱卿接管,朝乾堂岂不无人做主了?”
严正顺势出言,“圣上,臣倒有一人选。”
“臣欲荐太子殿下接管朝乾堂。”
“胡闹!”有人站出来,“太子殿下虽能上朝听政,但毕竟年幼无法主事,朝乾堂岂非儿戏?”
“严大人,此事有欠考虑啊。”
许宴知轻挑眉,笑了,“我觉得严大人此举太过儿戏,朝乾堂是由我亲手创办,怎可交给尚不能主事之人?”
“朝乾堂于我之轻重诸位也当有所了解,换了旁人接管我又如何能放心?”
她此番话一出叫众人一默,这是摆明了不想交出朝乾堂的主事权,方才还反对严正的那几位大臣暗地里互通了眼色,退了一步改口,“许大人此言差矣,太子殿下虽年少,但天资聪颖,若接管了朝乾堂也不失为一番历练。”
靳玄政当即理清前因后果,“扑通”一声跪地道:“父皇,儿臣恐怕难当此大任。”
靳玄礼目光略过靳玄政落在许宴知身上,二人遥遥相望片刻,微不可闻一叹,“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韩伟中、沈长安几人一一附和严正,顾月笙在静默良久后也出言附和。
朝堂风向一转,朝乾堂必定是要“易主”,靳玄政被高高架起难免心有惶恐,他再次开口:“父皇——”
许宴知:“若太子殿下管不好朝乾堂呢?”
“许大人就不必操心了,太子殿下若主事,我等自会有所帮衬。”
“就是啊许大人,我等都会辅佐太子殿下的。”
靳玄政不可置信的望向许宴知,她面色淡淡并未给他分过一个眼神,她不再开口,像是无话可说。
众人急着拍板,你一言我一语求清靳玄礼下旨,靳玄礼面色有些僵,冷脸吩咐李公公拟旨,太子憋红了眼低垂着脑袋不叫人现,李忠明等人拧眉肃目,弹劾许宴知之人难掩眸中欣喜却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沈长安等人说不出是喜是怒,面无表情。
朝堂气氛微妙,却又说不出个具体。
今日这场戏,许宴知几乎是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了。
被高高架起的不只是靳玄政,还有靳玄礼。
他面色冷沉,李公公叫了“退朝”。
许宴知留在宫中,给靳玄礼一个解释。
御书房内瓷盏碎了一地,茶水湿了地毯,茶叶四溅。
“不论你想做什么朕都不会阻拦你,可你至少要同朕只会一声,而不是像今日这般叫朕别无选择。”
许宴知认错:“是我的错。”
就这一句,再没别的解释。
靳玄礼气得胃疼,指着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你到底怎么想的?”
她坦言:“把朝乾堂交给太子既能让弹劾我的人不再暗地里针对朝乾堂,又是在给太子搭建根基,朝乾堂也能更长久。”
“那你可以提前和朕说。”
她摇头,“你的真实反应才能让他们相信自己是真的从我手中夺了朝乾堂的主管权。”
“我以后不会了。”
靳玄礼哼了哼,“朕这里你能勉强过关,政儿那里你自己去解释。”
“他素来不喜被人推着走。”
许宴知轻叹,“知道了。”
“我同他会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