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巴抵在她发顶,说话时,能感觉到他喉间发出微微震动。
“那抽烟呢?”
他没吱声。
隔了几秒,简予深指尖刮了刮她鼻尖,“睡吧。”
程以棠软绵绵地嗯了声。
之后,卧室里好一会阵是安静的。
就在他以为她睡着了,一道蔫蔫声在卧室散开。
“肩膀疼吗?”
“不疼。”
中间半秒的停顿,她又问:“还在下雪吗?”
他撩开眉眼,透过窗帘了缝隙看向窗外,雪纷纷扬扬,昏芒路光下,漫天飞舞。
“嗯。”
以为这下能安静了,不过片刻功夫,她在他怀里抬起脑袋,与昏暗中同他对视。
他也望着她。
似乎看累了,她垂首,埋进他胸膛,声音闷闷哑哑。
“简予深,那天也下雪了,好冷好冷…然后,然后我去了机场…机场…机场挺暖和的。”
小嘴巴喋喋不休,也语无伦次,“我不知道去哪,就…随便买了张机票…飞机上有个小孩在哭,哭得好吵…我也想哭…忍住了…没哭,不能哭。”
“不想为你掉眼泪…”
“但是…但是好难受,想咬人,可是…可是你不在…在又怎么样不想理你”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缕一搅便散的烟,说到最后,只能很低的呢喃。
简予深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不自觉紧了紧,垂下脖颈,看她的眼眸被这雪夜浸得温柔又深沉,“睡吧。”
炮友差不多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没放晴,又阴又冷。
程以棠上车后一直靠在某人肩膀上小憩,直到公司才慢慢睁眼。
简予深有些好笑地捏捏她耳珠,“到底谁没睡好?我一整夜几乎挨着床沿。”
睡觉乱滚就算了,还爱挤人。
睡相真差。
程以棠花了几秒醒瞌睡,等意识回笼方搭他一句,“我又没喊你,是你自己死皮赖脸送上门。”
简予深:“……”
新的一天,她又开始气他了。
他大人大量不计较。
揭开保温盒,把搁里面的三明治递过去,“早餐拿着。”
程以棠先把围上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才慢悠悠接走,略带嫌弃地咂了下舌,“好吃不?”
今天雪大,没让张婶过来,早餐是他弄的,蛋羹吃了不少次,三明治头一回。
简予深:“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
程以棠轻哼,把早餐往包里一丢。
正要推门下车,胳膊被他拉住了,带着强硬的力道,她被迫扭头,男人正神色寡淡地看着她。
“干嘛?”
“你说呢?”
程以棠看他几秒,徐徐一笑,眸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那你凑过来点。”
简予深不知有诈,倾了倾身,就见她抬起似玉的五指,似有若无地替他理了理领带。
他落下眼,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长睫毛压着眼睑,浓密的眼睫如羽扇。
程以棠感应到他的注视,抬眸,一双好看的眼睛弯了弯,交颈那一刹,缠绕在指尖上的领带倏尔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