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恼羞成怒,是嫉妒我夺去雍鸣初吻?”魔魂一边同她较量,还要不时刺激她一下。
什么元阳,什么初吻!统统与自己无关,她压根不在乎。只是想到这些事情是用自己躯体所做,才气恼难堪,想拼死反抗。
“少说废话,他怎样我根本不在意。”
“你不在意?”它表现十分惊讶,忽又恍然大悟:“对啊,你被下遗忘咒,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对他真实感情如何。”
“那可不是什么遗忘咒。”她从魔魂那里得到术法,知道遗忘咒咒语,与雍鸣教给女童咒语有细微差别。
“那是什么,你可曾想到。”
“你不必知晓。”方时祺根本不打算告诉它自己也不记得。等夺回身体控制权,她会亲自去询问雍鸣。
“时祺,他在为你守身!”魔魂阴阳怪气,道:“你是没看见他被强吻后嫌弃干呕,一副被欺凌小娘子姿态,当真更想让人欺负他呢!”
“莫要鬼扯!”说什么守身,那可不是为她,她怒斥:“你当真无耻至极。”
“你看看你,啧啧,前尘尽忘,今世又要早夭,当真可怜呐。”
魔魂在这讥讽别人很是起劲,内心却知道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它也不记得前程过往,自己原本完整神魂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它为何流落在三千红尘界,那人可曾找过它,是故意遗弃还是不慎丢失?
众多疑问萦绕心间,这样看更值得可怜应该是自己才对。
“哪个人没有前尘。可能前世是一只飞鸟,修得机缘,今生托生成人。”
“今生为人,不修善果,来日也可能成为一尾游鱼,最后被端上餐桌。”
“六道轮回谁无过往,既然已经喝过孟婆汤,忘却旧事,便是崭新生命。别拿前生来约束我!”
妖神时祺,不死妖心。神君雍鸣。诓骗躯壳者魔魂。这些都是她平凡短暂生命变数,任何一个都给她生活掀起惊涛何浪,让病弱苟活的她根本无法应对。
他们强大,他们为所欲为。可她只是弱小蝼蚁,只想苟安一隅,这么微小愿望都不得实现。
非要把她拉进巨大旋涡,安上虚名,让她只能如同一株菟丝子一般被迫依附别人存活。还在自恃情深,付出一切,以为这样她就要感动。
可滚开吧,她宁愿早夭!也不想拖欠逾越生命的沉重恩情。他让她拿什么偿还!残躯一具,贱命一条,她根本偿还不起!
现在,这具躯壳被魔气严重腐蚀,不知哪日会溃败消亡。她最后心愿,是想跟爷爷亲口道别。连这点念想都要剥夺。
这群无耻魔鬼,统统去死!
女郎战意勃发,杀意汹汹,身姿矫健,剑招利落,连击数剑。虽然最初术法是魔魂所授,但已经隐隐带着自己悟道意境,进步可谓一日千里。
真不愧是拥有顶级修仙天赋之妖,区区千年历神界劫成神呢。魔魂见她进步神速内心暗暗赞赏。
这可不仅仅是人蛇血脉所得便宜,若是心性不坚如何熬过漫漫岁月,如何一日一日闭关苦修。如何稳住心魂,不至堕魔。
它欣赏强者,钦佩人持之以恒。若不是利益相冲,她们应该可以成为最亲密伙伴或者情如姐妹。
“你还在倔强。”魔魂连连躲避,退让闪躲攻击,不忘胡说扰她心智。
“妖界战乱万年不休,多少无辜妖灵惨死,大道垂怜,才有你横空出世,可惜啊,时祺,你辜负天道期盼,才会落得这般下场。”
“或许你所言皆对。她辜负嘱托,已经付出生命,为何还不放过她。”使命二字逾越千金,重若磐石。她仅仅是背负祖父祈愿已是不敢轻言生死,苦苦挣扎,只为不让亲人伤心。
她不敢想像,妖神时祺为一界安定降生,需要背负何等压力,需要怎样锤炼自己才走上至尊位。
且看雍鸣与时祺,一个死去一个半死不活,若真如此,谁爱当这妖神,谁愿护卫苍生就让谁去,她目光短浅,不堪大用,只想陪伴家人。
“她就是你!”魔魂费解,她怎么这般抗拒自己往事?愠怒:“你懦弱回避,是在害怕什么!”
这可一点不像野心勃勃方时祺性情,捉住一点微小希望也要活下去刚强性格。
“我只是我,不是任何什么替代品!”方时祺吼道,小小神魂陡然爆发出决绝意气,她斩劈过去,击退魔魂剑招,逼得魔魂不得不后退躲避锋芒。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信念坚定,固执倔强,认定就不受外界影响。可惜啊,这幅身躯即将被它毁掉,不然真想等她长大,或可窥见妖神时祺当年一两分风采。
“时祺可是六界第一美人。当她替代品,你弃若敝履,我却求之不得。”它冷冷说着,声音忧痛。收起陪她戏耍试探心思。
方时祺很想劈醒它。求不得,何必执着强求,六界男子千千万,不能筛选出一个类似神明么?若没有相似外貌,去结识其他神仙,挑选一位相伴很难么?他们生命漫长,自己养一个符合心意消磨时间又能怎样。
她记得阿爹教过自己,万不可为郎君忧伤落泪,因为这个世间除去爱情还有很多美好事物。
“时祺,人首先一定要先学会爱自己。”阿爹俊美脸庞一脸认真说道。
小小女童一脸茫然点头,不知其意,只深深牢记。
“执念成魔。”方时祺再次劝告它,说:“雍鸣是你魔生劫难,你若放下……”
魔魂直接挥剑斜刺,它怨恨崩溃,带着强势威压,一剑将方时祺魔剑击溃,刺穿她神魂直钉在识海,像是拿木棍刺穿一只纸糊风筝一般简单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