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抱着小梅子,去河边送阿婆。
小梅子看着阿婆飘远,眼睛亮亮的,对五彩斑斓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啊!阿梅,小梅子眼睛是不是好了!”
这种峰回路转的喜悦冲刷掉了逝者离去的悲伤。
小梅子很聪明,每次看到张丽来,都会笑眯眯地盯着她。
看起来格外可爱。
可村里的人都不喜欢她,觉得她把阿婆害死了。
但小梅子生命力格外旺盛,虽然又聋又哑,也健康长到了一岁,只是还不会走路。
“我们小梅子,不管怎么样都是妈妈的心肝宝贝。”阿梅每天都对小梅子这样说。
张丽听着总想哭,她很不舍。
因为她的大三实习期结束了。
她走的那一天特意去看了小梅子,阿梅在干活,小梅子被她绑在背上,像一块吸铁石。
好吃懒做的老母猪,像是承担起了做母亲的责任,每天要在小梅子身边转无数次,天冷的时候还会把小梅子圈起来,给他一些温暖的庇护。
她摸了摸小梅子的脸,叹了口气。
“阿梅姐,你有没有想过走出大山,去外面生活。小梅子可以有更多的治疗手段,你也有更多的选择。”
“外面吗?”阿梅看着远方的山,却想象不到山外面是什么样子,她轻轻摇头。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希望小梅子有机会去外面看一看。”
张丽看着小梅子,不知道说什么,摆摆手走了。临走前,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阿梅。
就这样她离开了这里,她原以为这一年会是她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年,可其实很快就过去了。
再次看到小刚是17年后,自己已经当上了高校金融学院的副教授,小刚则成了他们村里第一个走出来的大学生。虽然他年纪比同班同学大上几岁,但并不影响他的人格魅力,还当上了班长,张丽很欣慰。
她很怀念地聊到以前的支教生活,鼓起勇气问了阿梅和小梅子的现状,小刚愣了愣,面色惨白。
“我上初中的时候就离开山里进了城,几年前一场泥石流把整个村庄都淹了,村里的人都死了。”
张丽没成想听到了这样的噩耗,阿梅姐和小梅子,就这样死了?
“那个丧门星。”小刚眼里满是愤恨。
“要不是她,阿梅也不会去城里打工,就为了给她看病,等她能开口说话,阿梅又要去给她治耳朵治耳朵。”
“她一个人人不生地不熟地出去打工,没人要她,赚不到钱,又怕耽误小梅子的最佳治疗期,最后把身体器官卖了给她治病。”
“小梅子的耳朵倒是好了,但是阿梅姐死了。尸体被泥石流卷到哪里了都不知道!”
张丽心里一阵钝痛,阿梅姐为什么这么傻!她心里有着如山般沉重的内疚,是她,跟阿梅姐说要走出大山。
“那小梅子呢?”
“不知道,阿梅姐签了器官□□后,把她托给了一个白发道士,就咽气了。”
张丽不愿意相信听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