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比别人多一些天赋。
专业课老师在第一节课结束时留下了我,拍着我的肩膀要我好好努力,说我真的名副其实,是个好苗子。
但我却不懂,为什么我是个好苗子,为什么在最早抵达教室时,也依旧被安排了最偏最靠后的位置。
我也不清楚,再多些加练的时间,能不能敌过那些拿了钱给老师上私课的人。
我有别人没有的东西。
但也有太多别人有,我没有的东西。
压力折磨着我,让我瘦了好多,可站上秤时,耳边的声音每次也依旧只有“还得减。”
但我撑得下去。
比起别人肩上来自各处重千钧的期待,我无疑轻松上不少。
我没什么远大目标,我只想考到一所都的院校。每离那条线近一点,我就更开心一点。
周结束后回学校的那天,我和燕鸣山见了面。
他如我所愿,带给我了承诺中的,属于他的东西。
起初我看着这东西,揉了好几下眼睛,始终不愿意确信。
“两块五毛钱?你就给我这个吗?”
我瞪大眼:“这能买什么东西?”
燕鸣山放下手里的书,冷静看向我。
“每天一份的早餐。”他淡淡开口。
我愣住了,一时间忘了回话。
似乎最初的最初,我怀着阴暗心思屡屡纠缠时,每次将强行带给他的早餐放在他课桌里,而每次,他都会放下两块五毛钱。
这是他对我最初的回应,虽然带着明确的抗拒意味,却是我第一次整整意义上和他产生交互,有了联系。
后来我们关系变了味道,连我都快要忘记这段有些糗的事情,没想到燕鸣山还记得。
他瞥了眼我呆愣的神情,话音一转。
“或者,一张回来找我的地铁票钱。”
这话一出,对我的杀伤力不可谓不大。
我张了张嘴,没忍住问他:“我不在的时候,有别人来招惹你了吗?”
“没有。怎么?”
我不信地咂舌,略带审视的目光看向他:“你话变得多了,而且都带钩子,特别吊人。谁跟你这么说话让你学会了?”
燕鸣山嗤笑一声,觉得我的话没根据也没道。
“我身边有比你还不正形的人吗?”
“有啊,成箫啊!”话出口,我琢磨了琢磨,自己先笑了,“算了吧,我想不出来他站你面前跟你深情表白的样子。”
往后的每一周,我都会从燕鸣山那儿拿到两块五的伙食费,或者说是路费。
我通通存了起来,压着放在床头,莫名其妙地赋予一堆钞票了些守护符的意味。
我和燕鸣山的联系,马马虎虎地这样维系着,算不上断。但我和段锦,却是实实在在的断了联。
回学校的时候我试着找过他,他要么多半不在办公室让我难觅身影,要么告病在家,总之怎么看怎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