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
薄韞白佯作沒有這回事,掀了掀眼皮,語氣輕描淡寫:「我怎麼不知道。」
「還瞞著我!」薄崇沒好氣地看著兒子,「你就這麼喜歡她?」
眼看薄崇又要發火,藍玥柔聲道:「爸,小柳真挺不錯的,剛才進來的時候不是還聽護士說了嗎,人照顧了韞白一宿,自己明明也受著傷呢,卻幾乎都沒怎麼合眼。」
薄崇不為所動,只是冷哼了一聲。
「我兒子捨出命去保護她,她盡一盡心,也是應該的。」
少頃,看著病床上薄韞白蒼白的臉色,到底是鬆了口。
「……畢竟也是薄家的兒媳婦。」
聽出他話里的暗示,薄韞白眉尾一挑,有點意外地瞥了他一眼。
藍玥更是十分驚喜,眼神亮晶晶的,看向薄崇時,仿佛看到了一尊老古董重放光芒。
「爸,您的意思是——」
「反正我年紀大了,是做不了你們年輕人的主了。」薄崇背過身去,「你以後愛咋樣咋樣吧。」
過了陣,老人好像覺得不太自在似的,也沒再看薄韞白,而是背起手,往外走去。
「……這大半年也沒見你回過家了。」
薄崇最後道:「帶媳婦就帶媳婦,等身體好了,回來吃頓飯吧。」
三人坐了一會兒,護士進來叮囑了一句,說病人不宜太過勞累,他們便離開了病房。
房間重安靜下來,薄韞白闔眸躺著,思索這樁車禍背後的原因。
肇事車主是方興寒。
無業,有故意傷人的案底。儘管自己沒個著落,但所有的親人,都在林華集團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這說明,魏家是他的保護傘。
想起二十多年前那場有預謀的事故,兩次都是這個人,兩次的矛頭,都對準了柳拂嬿。
薄韞白蹙起眉,心裡隱隱有一個猜測。
然而,柳韶曾對他說過的那句話,此刻卻再度迴響在了耳邊。
「……畢竟已經風平浪靜了這麼些年。」
是啊,明明已經安靜了這麼多年,為什麼又忽然殺機畢現?
薄韞白隱約覺察到,自己還有什麼遺漏的事情。
他打開手機,吩咐完調查魏家父子女三人的事情,又給柳拂嬿發消息。
[到家了嗎?]
柳拂嬿回得很快:[嗯。衣服已經都裝好了,不過我找不到你的枕香在哪裡。]
不過是曾經隨口提過一句的習慣,沒想到她還記得。
薄韞白扯了扯唇:[床頭櫃的抽屜里,放得比較深,是一個藍色的瓶子。]
柳拂嬿發來一個ok的表情,又問他:[正好回趟家,我做點吃的給你帶過去吧,你想吃什麼?]
被她這麼一提醒,薄韞白真覺得有些餓了。他回:[紅燒羊排?]
柳拂嬿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不行,受了傷要吃點清淡的,這樣才恢復得快。」
薄韞白垂下眸:「那……」
說起清淡的中餐,他大腦里有些空白。
電話對面,柳拂嬿似乎無奈地笑了下,柔聲說:「算了,還是我看著給你做吧。」
「好。」薄韞白說,「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全部吃完的。」
掛了電話,他唇畔漫著些淡淡的笑意,在微信界面上望了一會兒,才重躺回去休息。
只不過,今天這間小小的病房卻實在熱鬧。
沒過多久,門被再次敲響。
他抬眸望去,卻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