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还没有学乖吗?”
盛千阳轻抚着他脖颈上的……,薄唇和缓地勾了勾,语气温柔和煦如同一江春水。
“你刚刚都听到了,有人想用十几亿换你呢,你觉得自已值不值这个价……”
他的声音被“砰”的一声巨响横空打断,一个人影如同风卷残云般从里间冲了出来,狠狠一脚踹到了盛千阳的身上。
“小岛,小岛……真的是你!”
担忧、焦急与重逢的喜悦在边浔的脸上交相辉映,他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慌乱中拉起了江屿白的手。
“……边浔哥。”江屿白的眼神仍有些恍惚,他努力将朦胧的视线定格在站在自已面前的那道颀长身影上。
边浔的目光落在了江屿白脖颈上白皙皮肤被勒出的红印上,锥心刺骨的疼让他目眦欲裂,身上冷汗直冒。
他捏紧了拳头,连指甲快要刺破手心都浑然不觉。
“别怕,小岛别怕,这些年阿淮一直在找你,我们也一直在找你……”边浔紧紧握住少年的手,指尖有些颤抖,“我这就带你走。”
“想往哪儿走?”
盛千阳扶着洗手台缓缓起身,刚刚边浔那一脚简直用了十成的力气,他的脸色此刻有些苍白,但眼底仍含着胜券在握的冷意。
“把手撒开。”他紧盯着江屿白被边浔抓着的手,冷声命令。
未等边浔的骂声出口,温照带着一队保镖冲了进来,黑漆漆的枪口齐齐对准了他的脑袋。
边浔似也没想到他的人会有枪,但也只是怔愣了一瞬,便更紧地握住了江屿白止不住颤抖的手,脸上并未显露出一丝慌乱。
“盛总如今已经为非作歹到了这种程度了吗?”边浔深吸一口气,转向盛千阳,将江屿白护在自已身后,眼底翻滚着抑制不住的怒气与狠厉,“我今天一定会把小岛带走的。”
“你有这个本事吗?”盛千阳冷哼一声,唇角弯起个很淡的弧度。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的酒会是你借边柏的身份混进来的吧。”
“我听说你现在当医生了啊,医生最宝贵的就是你这双手了吧。在这么混乱的地方,如果只是废掉一只手,我想边柏为了公司的声誉应该不会追究。”
保镖得了老板的眼神示意,冲上来将边浔死死摁在了洗手台上,另一人很快把手中的枪上了膛,蓄势待发的枪口抵在了他的右手上。
好像下一秒就会在他的右手打穿一个血窟窿。
“不要!”
江屿白西装领口下的肩胛骨脆弱地紧绷着,含着泪水和恐惧的声音尖得异常凄厉,眼神中终于带上了几分盛千阳想看到的卑微与祈求。
他起初胡乱地挥动双手,想要推开持枪的保镖,却被得了旨意的保镖粗鲁地拽到了一边,生生与边浔隔了几个人的距离。
恐惧,害怕和慌乱充盈着他的心房,他克制不住地发着抖,泪水簌簌滚落,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转向了在场唯一能够制止眼前悲剧发生的救世主身上。
是救世主,却也是始作俑者。
“不要!不要!哥……”
盛千阳紧抿着下颌,冷冷地看着那个不听话的、差点就跟别人跑了的小东西扑到自已面前,眨巴着那双盈着水光的眸子不停地乞求自已。
“求求你,求求你,哥……放他走,放他走好不好……”
是他想要听到的求饶与示弱,只是来得太晚了些,并且十分不合时宜。
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这个小东西为了别的男人求自已的场景。
见男人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见保镖的手指即将扣动扳机,江屿白的脸变得愈加雪白,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他在惊恐至极中“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小岛!”
边浔从未感到过自已的心像此刻一样痛过,如同被血淋淋的刀子给捅穿了一般,几乎让他痛到痉挛。
他拼命挣扎想要冲过去,却被保镖反手摁得更紧了。
盛千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自已身前的少年,看着那双抬起的望向自已的眼睛里泛着湿意,颤抖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哥……千阳哥,我再也不跑了,我哪里都不去……”颤抖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从少年的口中溢出,“求求你,求求你放他走好不好……”
盛千阳置若罔闻,只是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蹲下了身子,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脑袋,揉乱了他的头发。
边浔被死死摁在台子上,他拼命仰起被洗手台上的水渍浸湿的脸,眼底的血丝都漫了上来。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小岛瘦削的肩膀一点点塌陷下去,脊背也渐渐弯了起来,将自已缩成了小小一团。
不知僵持了多久后,边浔看到盛千阳俯在小岛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小岛轻轻扭过头望向了自已。
“小岛……”他嗓音嘶哑地开了口,却很快就被打断。
“边浔哥。”
边浔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少年朝自已微微一笑,他背着光跪在那里,身后是一片明亮,可他瘦弱的身躯却隐在了阴暗里。
“边浔哥,别管我了,以后也不要再找我了,我……我过得很好。”
边浔撕心裂肺地吼叫着,一向尊贵得体的少爷此时用尽了他知道的所有污言秽语都砸在盛千阳的头上。
他疯狂挣动着,把拳头捏得那样紧,血管都在手背上爆出来,指关节几乎要掐出血丝,两个保镖都快要摁不住他。
温照走上前,一针快准狠地扎在了他的脖颈上。
边浔只觉得眼前骤然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他的瞳孔开始涣散,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