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如果是想叫外面的那些人来,那您还是省省力气吧,毕竟死人是不会应答的。”
帝无渊一身墨色常服踏着满地的鲜血走进大殿,面对庆王,他甚至不屑把盔甲穿上,没有必要。
消失多时的帝无渊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身边看似毫无帮手,但刚才的变故一定出自他手。
“都把刀收好,别吓着诸位大臣。”
随着他一声令下,殿内剩下的守卫纷纷收好了还在滴血的刀,这就表示现在掌控皇城的人早已不是庆王,而是帝无渊,也有可能一直以来都是他。
庆王明白过来事情不对,他退了几步,抓起垂帘后的太后,用匕首抵着太后的脖子威胁道:“都闪开。”
然而帝无渊却在太后惊恐的眼神里缓缓抬步上前,“皇叔还是把太后娘娘放开吧,就算你能出得去皇城又能去哪?”
庆王紧抿着唇角不说话,只是将匕首抵得更近了些。
僵持了些许时间,帝无渊抬手示意周围的人退下,虽然他也不怎么想救人,但眼下这么多大臣看着,放了他也无妨。
庆王拖着太后往外走,匕首已经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道血痕,太后话都不敢说一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命丧于此。
“皇叔可要小心着点,别真伤了太后娘娘凤体。”
帝无渊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大殿外不知何时围了那么多士兵,不同于庆王私养的守卫,是真的上过沙场见过血的士兵。
确实,就算他走出了这里也跑不了多远,如今只不过是濒死挣扎,庆王手里的匕首有些颤抖,他不能接受自己布置的一切都这样不堪一击,帝无渊甚至什么都不用做,所有的东西都将属于他。
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庆王拉着太后转过身看着帝无渊道:“左右我都出不去了……”说话间他将匕首尖直接抵到太后咽喉处,滴滴鲜血随着刀刃往下滴。
“不过有皇兄和太后给我陪葬,我输得也不亏。”庆王嘴角噙着笑仿佛又回到了闲散王爷的做派,但匕首却毫不动摇地要割裂太后的咽喉。
没想到他真敢对太后动手,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从庆王后面射来,“砰”的一声打掉了他手里的匕首。
没了庆王的挟制,太后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一把推开,仓促躲到人堆里,庆王被方才突如其来的利箭震得手臂发麻,匕首掉在了脚下,如今他连手里的人质都没了。
他想弯腰将匕首捡起来,就算是输他也不想落到帝无渊手里沦为阶下囚。
可惜随之而来的又一支利箭直接差点射穿了他要捡匕首的胳臂,剧痛让他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地上,即便染了血的匕首就在他面前,他也没力气去拿。
帝无渊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太后让人把她带下去,他走到庆王面前低头看着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毫不客气地将庆王胳膊上的箭抽出来,他的这只手算是废了。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帝无渊目光看向大殿上站着的朝臣们道:“诸位大臣受惊了,既然父皇卧病在床不能觐见,那诸位就先回去吧。”
比起庆王,显然帝无渊更能让他们接受,中宫所出嫡子在他们心里更加名正言顺,哪怕皇帝真挺不过去了也不会有几个人反对他继位。
“王爷,老臣有一事想问。”左相对他可比对着庆王客气不少。
帝无渊:“左相请讲。”
“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庆王?”
“自然是交给父皇以及宗老们处置,本王还没处置皇叔的权利,也不会私自用刑,左相放心好了。”
“王爷言重了。”
送走了这帮大臣,大殿上清净了不少,秦老走到帝无渊身边道:“先去永昌殿看看皇帝吧,事态没稳之前,你不可跟燕国的人多走动,小心到时候史官戳着你脊梁骨写你与敌国勾结。”
帝无渊没搭话,他刚刚是想先去一趟瑶华殿来着,但转念一想现在皇宫里不妨有些杂人,还是小心着点好。
永昌殿里,初嫣照常给皇帝喂药,她确实能听见些外面的动静,但什么都没做。
“娘娘,外面……”颤抖的声音传到初嫣耳边,她抬头看了眼捧着帕子哆嗦着的宫人。
“外面如何都不敢在永昌殿造次,你怕什么?”初嫣放下药碗接过宫人递来的帕子给皇帝擦干净嘴角流下来的汤药汁子。
初嫣话刚落,鼻尖便能隐约闻到些血腥气,身旁的宫人已经吓到连东西都端不住摔在了地上。
没想到帝无渊还真敢在这见血,初嫣把帕子轻轻放到床边,丝毫不在意门外传来的动静。
“王爷带人擅闯永昌殿是当陛下已经不在了吗?”
“比不得皇贵妃勾结朝臣谋害皇帝的罪过大。”
帝无渊环视了一圈殿内,除了初嫣和几个宫人外并无异样,“来人啊,带皇贵妃回寝宫安置。”
庆王没定罪之前,他也动不了初嫣,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个堪比免死金令的龙胎。
初嫣看了眼仍在昏迷的皇帝,扶着床幔站起身来,“不劳王爷的人,本宫自己能走。”
说完她朝殿外看去,没料到竟对上了慕老的打量,初嫣眸色稍黯有些仓促地避开。
初嫣走后慕老盯着她的背影叹息,“还望王爷记得答应过老夫的事。”
帝无渊:“这是自然,慕老赶紧看看。”
他侧开身子给慕老让开位置好让他为皇帝搭脉诊治。
慕老指尖放到皇帝手腕处良久,眉间添了几分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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