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声中谁都没注意到倒在母亲怀里面色发白的女孩手指悄悄移到腰间,不过一个瞬息的功夫,想要查看她还有气没气的守卫脖子上就多出了道血印,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自己倒地再也闭不上眼睛。
另一个还没来得及发声,一阵巨疼袭来,低头只能看见从背后直接捅到胸前的薄剑。
随着那把剑被抽出,他也应声倒在已经没了气息的同伴身边,盖住了他死不瞑目的眼睛。
进来的守卫就两个,此刻全没了性命,面上苍白的女孩抬手往脸上一扯,将用来易容的面具扯下来,低声道:“动作轻点,别把外面的人招来。”
一直抱着她的贵夫人退到了一旁开始小心翼翼地卸掉头上繁重的钗环,脱掉外衣里面便是玄青色的便服。
她环视了一圈暖阁里剩下那些晕倒在位上的人,就在守卫过来时她们便早已被敲晕了过去。
这些官眷身后的大臣或中立或畏惧不敢与任何一位皇子有牵扯,帝无渊吩咐过能保则保。
“王爷说的时辰快到了,外面那堆人是个麻烦。”
“以防万一,一个不留,做的干净点。”
既不能惊动巡逻的守卫,又不能让现在守在门外的人发现,着实有些麻烦。
时间悄无声息的逝去,来觐见的大臣已经陆续来到了皇城,神色凝重,都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人,谁都知道等下会面临什么,更不消说自家夫人都还被关在宫里,受人挟持。
罕见的是这次秦老将军也来了,秦家前些天才被降罪死了几个嫡系,旁人猜不透秦老来这里找不痛快干什么。
这次比平时等的时间短,也许是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与之不同的是,大臣们是被侍卫盯着进的大殿。
大殿上坐的没有皇帝,只要垂帘在旁的太后,隔着帘子没人能看见太后腰后被人抵着把匕首,只要她说错话,等着她的便是插进血肉里的匕首。
庆王手里拿着所谓的“懿旨”等众臣拜完太后他就能宣读懿旨,到时候大雍就落进他手里了。
庆王眼里的贪婪和欲望毫不遮掩,只因他觉得已经没人能拦得住他了。
--------------------
常公公宣读懿旨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但意料之外地是领旨跪拜的却没几个,为首的几位肱骨大臣更是动都不动一下。
庆王面色不悦地道:“诸位是想抗旨不遵?”
“我等只遵陛下的旨意。”平日里也不见左相对庆王如此抗拒。
“陛下如今昏迷不醒如何下旨?如今太后娘娘在这,左相连太后娘娘的旨都不屑一顾了?”
左相:“既然陛下昏迷不醒,那就等陛下醒了再说,左右年节这些天陛下并不需要处理朝政,如今燕国使臣来朝,边境更是无事。”
“左相难道能知晓未来不成,一旦出事大雍朝堂无首,恐危矣。”庆王多年钻营朝中还是有些人心在的。
一直未说话的英国公适时冷哼了声:“就算如此,代理朝政也轮不到他庆王。”
此话一出,无视庆王应声附和的不在少数。
“先帝本就属意过庆王,殿下怎就不可代理朝政?”
“孙尚书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先帝亲自跟你说过一般。”
情况并没有庆王预计的那样顺利,就算有妻女被他控制但眼前这些人也丝毫不受他所迫,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陛下,只要陛下安好,大雍便安好。”嘈杂地争论声刚落,不知是谁冒出了这句话。
秦老将军点头应道:“大雍如今事事太平,眼下最要紧的是陛下的病情,而不是在这里争论该谁代理朝政。”
眼看这自己筹谋多时就要落空,庆王自然不乐意,“陛下的病如今太医都束手无策,谁也不知往后会怎样,眼下最要紧的是稳定朝纲。”
“庆王此言差异,陛下得天所授自然不会出事。”
“如若陛下真有不测,也该请所有德高望重的皇室宗亲来决定何人继位。”
“左相所言极是。”
庆王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地就要把今日的事糊弄过去,神色间多了些狠厉,如今皇城里的守卫皆听从他的命令,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强押着这些人也要让他们应下“懿旨”。
为了今天他耗费了多少心血,哪怕背上谋逆的骂名遗臭万年他也在所不惜。
“庆王这是要造反?”右相一向不想跟朝政以外的事有牵扯是而一直默不作声,直到大殿内忽然闯进来一堆守卫,磨得锃亮的刀身让人不寒而栗。
庆王将“懿旨”扔到众人面前,“诸位大臣稍安勿躁,本王并不想做什么,只是这懿旨宣都宣过了,各位不遵旨也太不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了吧。”明晃晃的刀就抵在面前,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只有左相低声骂了句“乱臣贼子”,身旁的人拽了他一下,提醒他保命要紧。
庆王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这幕,仿佛自己既然登基为帝,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让人将秦老将军带下去,防着帝无渊,有秦老将军在手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庆王的美梦注定做不了多久,守卫还没碰到秦老将军的衣角就被人从后面捅了刀子。
一切都发生的突然,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殿上一半有余的守卫就已经命丧当场,鲜血染红了原本光可鉴人的地面。
但凡胆子小点的都差点栽在地上,秦老看着鲜血蔓延的地面冷哼一声,浴血疆场的人见过比这更惨烈百倍的场景。
“来人啊!”变故来得突然,庆王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便是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