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衣:“……”
“这家店是我的。”雍盛解释。
“我想也是。”谢折衣颔,“但,这里的每个房间都能像这样……”
“被窃听?”雍盛接话,承认,“是的,这个机关只是个简单的传声筒加扩音器,无需打孔,安全便利。”
谢折衣眯眼觑他,毫不意外地从他脸上看出“无商不奸”四个大字。
雍盛摸了摸鼻子,还想狡辩,墙那边即刻传来教人如临其境的哄笑声——
“哈哈哈,我早知邱爷只爱小唱不爱粉唱,却不知这小唱里头竟还分雅唱俗唱?今日你倒与我说说,这雅俗两唱有何分别?”
“那分别可就大了。”只听邱业颇为文气的嗓音慢慢悠悠道,“同是男子,这俗唱就是地道男色,或清秀,或俊俏,上来就与你脱裤子办事儿,干脆利落。这雅唱却大大不同,他们学女子涂脂抹粉,披罗衣紫,一眼望去雪肌云鬓,袅袅风情,流睇间,娇羞更甚女子。你若想与他们行那好事啊,不费些功夫是断断不能让你得手的。”
“横竖不过是多砸点钱的事儿呗。”另一人不以为意。
“只有阿堵物却也行不通。”邱业嘿嘿一笑,“那些个雅唱个个儿都色艺双绝,哪里是缺钱的主儿?再者,他们这行苦的很,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女人,得服一种药,这药能让咱们男人的喉结消失,不生胡须,声音也不那么粗犷,皮肤也更细腻,还得长期吃日日吃,断了就没效果了,又回去了。”
“这药恐怕对身体没什么好处吧?”
“那是自然,是药都有三分毒嘛。”
“什么毒?”
“这我就不知了,他们的行业辛秘,哪能都透与我一个外行知晓?不过是贴烧饼时的闲聊罢了。”
“嘿,那句老话儿说得没错,三扁不如一圆,走旱路胜似过大年!”
“哈哈哈哈哈哈,有机会请兄台试试?”
两人狗扯羊肠说些下流猥亵的话,迟迟不进入正题。
因谢折衣在侧,雍盛听得很是尴尬,信口骂了句恶心。
谢折衣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脸色似乎白了三分。
雍盛以为她不堪忍受这些污言秽语,猛地起身,伸手拉人:“原不该拉着你听这些,尽是些龌龊东西,还是走吧。”
谢折衣却甩开他的手,又黑又深的眼睛里快地掠过了什么,雍盛没来得及看清。
“恶心,龌龊。”她古怪地重复了这两个词,“你指哪部分?”
“他们在讨论那种事。”雍盛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谢折衣笑了,很不合时宜的笑,连声音都放得又轻又慢:“哪种事?”
“男人干男人那种事!”雍盛以为她不懂,所以才刨根问底,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就是断袖分桃,你没听说过吗?”
“你很憎厌?”谢折衣又问。
雍盛已经彻底一头雾水了,迷茫反问:“难道会喜欢吗?我,我看起来已经荒淫到男女不忌的份儿上了?”
谢折衣的脸色又肉眼可见地白了几分,她垂下眼帘,睫毛的阴影遮蔽了眼里所有情绪。
第64章
雍盛直觉哪里不对,许是他孟浪说错了话,但他又实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正兀自揣测,那厢邱业总算舍得丢了雅唱俗唱的话题,说起正经生意。
“老爷的意思是,这云州三十万将士置换冬衣的事儿就交给王爷去办,王爷在朝中虽交游甚广,却始终不曾有件正经差事,亦不曾亲自下六部行走过,于朝廷的具体政务知之甚少,此次置换冬衣虽不是件大事,却也是个难得的历练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