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消息让门外站着的几人神经更为紧绷。
离门最近的凌亦泽猛地上前一步,手紧扣住了稳婆的手腕,瞳孔瞪得浑圆,低下头看着稳婆双手的鲜血。
他浑身都在发抖,那双手上沾染的鲜血就像一条锁链,死死拴着咽喉,令他呼吸困难。
耳旁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只有稳婆的话在脑海里回荡。
“胎位不正,是什么意思。”就这一瞬,凌亦泽的声音沙哑的如同几日未能饮水的人,他瞪着眼睛,细看之下仿佛用红血丝在瞳孔中蔓延开。
稳婆张嘴半天却不知该如何说,在场的皆是非富即贵的人,里面那位更是重中之重的对象,她怎么都不敢说出难产二字。
“凌亦泽!”君子兰呵斥道,上前卡着凌亦泽的手腕,将稳婆从他手上解救下来,随后沉声问道:“除了参汤呢?还需要别的东西吗?阿灵现在如何了。”
稳婆连忙退了一步,欠身行了个礼后才说道:“王爷目前状态还行,只是有些脱力。”
但说完这句话后,她的脸上也是露出一些难色。
“但是孩子现在几乎是横着身子,再拖下去也唯恐会危险了,我已经将王爷腰身垫高,希望可以有所帮助。”
说着话,暗日已经端着参汤过来了,稳婆便没有再多言,将参汤带进屋内又关上了门。
被君子兰挡住了凌亦泽迟疑了一下,抬腿就想往房里走,再次被君子兰挡了下来。
“你要作甚。”君子兰脑海里也是一团乱,他刚刚都不敢再多问一句,若那垫高了腰身也没有用,又该如何。
凌亦泽眼眸发红,他咬着牙回答道:“我得去看看她。”
他得去看看,看着她安好,他这颗已经快停止跳动的心才能继续苟延残喘。
“我不想吗?他们不想吗?”君子兰压低声音,指着在不远处站着的江止行几人。深吸了一口气才维持住腔调。
“你现在进去除了添乱,除了让阿灵更慌,有其他的作用吗?”
“那你要我怎么办!在这里站着傻等吗!”像是所有的恐惧涌上心头,汇聚成为了愤怒。
凌亦泽怒吼着,却在话音落下后失去了力气,双眼盯着君子兰却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最后撞在了门柱上,滑落着坐在了地上。
要他怎么冷静。
他好不容易有了爱的人,有了家。
恐慌占据了全身,凌亦泽抬手盖住了双眼,可眼泪还是从掌心与眼底的缝隙处淌了出来,打湿了脸颊。
君子兰偏过头去,不忍在看着凌亦泽,他皱着眉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像是透过所有的障碍物,注视着自己的爱人。
他与凌亦泽感同身受,所以理解凌亦泽的崩溃。
可他是主心骨,不仅仅是倾灵的主心骨,也是在场所有人的主心骨。
他必须要冷静。
江止行走了过来,蹲下身把手帕塞进凌亦泽的手里,没有出声。
暗一和谢疏在门檐处站着,藏在衣袖下的手握紧成拳。
但情况并没有变好,一开始只能偶尔听见倾灵几声闷哼,到后来变成了痛呼。
“阿兰!”房内传来倾灵的哭喊,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如同一把锤,生生砸进了几人的心里,砸的生疼。
去他球的冷静!
君子兰率先推门,呼啦的几人跟着一同闯进了屋内。
留下倾琰和暗日暗月在外面站着面面相觑。
一向充斥着白露雪松香的房内此刻是浓厚的血腥味,那雕花大床上铺着的柔软被褥都已经被鲜血浸湿了好大一块。
倾灵的情况看上去真是糟糕透了,汗液和泪水把皮肤沾湿,潮湿的碎发贴在额头与鬓角处,完全是一副乱糟糟的样子。
那双桃花眼里充斥着泪水,在见到想见的人时更是止不住的流。
她伸出手悬在半空中,被上前的君子兰一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