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歆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盛满泪水,为曾经那一腔爱意而不图回报奉献的自己感到可悲。
在单方面的爱情里,一根筋的人才是最可悲的。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单兴策本就苍白的脸染上复杂情绪,唇白的可怕,坚挺的肩膀摇摇欲坠,随着沈羽歆的每说出的一件事,挺直的脊背都会弯曲几分。
单兴策几次欲开口反驳,可仔仔细细回忆却真如沈羽歆说得这般,抬起的手想要去触碰她,却被沈羽歆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沈羽歆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才冷淡的说道:“单兴策,高中十五岁第一次见你,就缺心眼的对你付出一腔真心,可在你眼中却从未有过我的身影!
这些年,哪怕你从未正眼瞧过我一眼,我也从未强迫过你,你能忘记结婚纪念日、忘记我的生日、忘记所有有关我的事,可我却不曾忘记过你和劳美林的!
扪心自问,我何曾对不起你?我们之间,一直迁就、忍让,到底是谁啊!”
说完,沈羽歆起身走到公寓门口,主动打开防盗门:“单兴策,我们好聚好散!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你认为是我暗中在手术中做手脚,但你现在已经复明了!是我让你苏醒,老师让你复明,我们两不相欠。
别让我第三次赶你走!”
……
公寓楼下。
顾时卿靠在车边,两根手指掐着一根香烟,随着呼吸明明暗暗,脑海里回荡着沈羽歆对他说过的话。
希望他……做想做的事,不要因任何人去做不喜欢的。
他突然嘲弄一笑,单薄的口唇一开一合:“可看着星锐倒闭,单兴策落魄,就是我最想做的事啊!”
现在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是他不情愿的。
当初在得知单兴策夺走了沈羽歆的第一次,他暴躁的想要杀回国。
那时的他,情绪彻底崩溃,只想发泄。
甚至还因此被顾家父母强行送进国外医院整整三个月。
在那三个月,他学会了伪装,这才骗过了医生和父母。
回国后,顾时卿没有再去打扰沈羽歆的生活,将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里,不想破坏在她心中的印象。
可现在那份躁动的情绪,时不时就会涌上头。
看到了希望,就不想再次被人半路截胡!
期盼着长大的丫头,最终成为了别人的新娘,饶是从小便是别人家口中孩子的顾时卿,彻底因遭受打击、性情大变。
口腔内充斥着浓郁的尼古丁味,刺激着大脑皮层亢奋,可内心的煎熬却恨不得立马冲上楼,将单兴策强行带走。
每多一秒钟,对他都如几小时般的折磨。
突然,楼上公寓的灯关了,陷入一片漆黑。
啪!
顾时卿将手中香烟扔在地上,焦躁的朝着大门走去。
可刚走了两步,就看到单兴策面色复杂的从电梯内走出,身形摇摇晃晃的好似随时会倒下一般。
顾时卿停下脚步,戏谑的看着狼狈的男人。
“单总,怎么如此不体面?”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