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色爬上面颊,我咽了咽口水,亦装作什么事都不曾生:“咳……我、我梦魇了。”
那白须的御医又带着药童上前,我算了算日子,想来是应当诊脉了。毕竟腹中多了个小儿,一个不小心就会伤着这娇贵无比的小生命。从前在渊宫中,听说前朝能顺利诞下皇子的宫妃不过十之二三,其余的或小产、或难产,终归不能将自己的孩子带来着世间。
倒是我那皇叔沈澜,似乎一直未有子息。宫中的花儿艳艳地开了半生,终是没有一朵得他的青眼。
“如何?”我看着御医又是眉头一皱,面露离奇迷惑之色。
“这……”御医抬手思索片刻,又将指腹重按在我腕上,“容老臣再诊一诊,公子休要着急。”
他这下连胡子也不捻了,仔细切了几户一炷香的时间,才面露喜色道:“公子许是前几日心力交瘁,致使脉相紊乱,老臣诊过,如今公子已经大安了。”
?
“这是何意?”我一头雾水,护在腹上的手动了动。难不成是……
“公子前几日脉若滚珠,老臣边推测是脉相紊乱所致。今日王上令老夫再为公子诊脉,已无异样,公子可安心了。”御医双手作揖,向我道喜。
哦,我又没有小宝宝了。
此念一现在我脑中,我便有些欣喜,又恐伽萨知道后心中失望,不敢过于表露,只是轻快地下了床:“得了,今日有劳先生了。”
御医恭敬退下,我慢慢蹭到伽萨身边,拽了拽他的手。
“眠眠现下可以安心了。”伽萨勾住我的腰,顺势捏了一把腰上的软肉,面上倒是不曾露出悲伤失望之色,“晚上可以安枕了罢?”
“伽萨,你心里难过么?”我缩了缩身子,问。
“我若是说难过,眠眠可愿为我揣个小崽儿在腹中?”伽萨屈指在我鼻尖上刮了一下,“也让我当一回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总不至于白受这一顿骂。”
“我才不能揣。”我拈起盘中的山楂糕,快快乐乐地吃起来。
心情舒畅了,连山楂糕都是甜的。
我一壁吃,一壁思索着今晚吃些什么好东西。自从在蛇窟里做了一场大梦,我身上似是半点毛病都没有了,尤其是现下,精神好得很,就算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一场也不在话下。
忽地,我想起几日前伽萨那句颇有深意的笑语。
小傻瓜。
我猛然抬起眼,果然见他正望着我,唇畔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伽萨,你是不是那时便知我并非真的有孕?”我快步凑上前,审讯一般地盯着他。
果不其然,伽萨点了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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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楼。
“蛇神择后,受啮者十日内呈孕相,十日后方可自行消解?”我坐在书堆里,念着伽萨手里一本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古籍,“难怪我没有小宝宝。”
伽萨将书一合,挑眉道:“眠眠真的想有小宝宝?”
“不想。”我喜出望外,将那书拿来看了又看,终于确定了这孕相一说不过是蛇毒瘀积体内所产生的假象。
半晌,我将书卷在手里,敲了他一下:“你明知我没有,倒也不说,就看着我日夜愁!你这人真坏。”
伽萨闪身躲过,道:“我看你愁的模样实在可爱,忘了。”
“哪是忘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我冲他做了个大鬼脸,又将书翻开念道,“蛇神择王,受啮者十日内生异貌,这便是你生白金瞳的原因罢。”
“是啊,”伽萨笑眯眯地打趣,“吓得我一连几晚睡不好,梦魇醒了还把蛇神骂了一顿。”
“你骂它什么?”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