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险翻白眼,“卑鄙无耻!”
薛晔被下了脸面,指着吕险破口大骂:“哪来的刁民竟敢侮辱本公子?来人啊,将他和那个柳大夫一块儿抓了,禁严期间乱走,等同乱党处置!”
生气是有的,但薛晔很明显在借题挥,不让柳大夫出门。
楚鸢见状笑了笑,“薛公子,你这般颠倒黑白,怕是不妥吧?
你想请我喝酒,改日我可以给你机会,但今日不行。
人命关天,我让柳大夫教我医术,他要一条便是‘不可罔顾生命’,我若是抛下病患不管,跟你走了,怕是以后这个师傅就认不了了,又如何学有所成后帮公主祛疤?
过几日入宫,公主问起我为何半途而废,我该如何说?
是说自个儿贪杯薛公子的酒喝呢,还是薛公子仗着人多势众,逼迫尤玥违背师训,是以被逐出门了?”
薛晔不傻,自是听出了楚鸢话中的言外之意。
登时眼眸眯了眯,“尤玥,你用乐阳公主给本公子施压?”
“有吗?”楚鸢耸肩,“事实如此,我这么晚在柳大夫这里,正是因为公主。
你要不信,大可派人入宫问个清楚!
至于你们所说的反贼逆党,我可半点不知,我清远伯府虽门第不高,却和反贼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一番话说得薛晔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大晚上的,他如何进宫求证?
“公子,要把她一块儿抓了吗?”周演之在见到楚鸢的那一刻,心就悬了起来,上次在侯府,他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一个姜雪柠,一个尤玥,都是他的克星。
因此根本不敢多看楚鸢,只尽量降低存在感,顺势讨好的反激了薛晔一下。
尤玥不是吕险,区区平民,可以随意作贱,她既是清远伯府嫡女,又是公主极为宠爱的伴读,在宫里的时候,随时有可能见到皇上,抓了她,以后麻烦多的是。
因此,薛晔略一斟酌,便放弃了,面上只气恼的拍了周演之的脑袋一巴掌,给自己找台阶下,“抓什么抓,你还嫌不够乱是吧?让开,放他们走。
不过,姓柳的得留下,我倒要看看她一个女子,到底能救人还是杀人!”
“那就不劳薛公子费心了。”楚鸢转身,拉着吕险直接上了马车。
车子行驶起来,吕险的表情如坠梦中。
楚鸢斜了他一眼,“看什么?不认识我了?”
吕险这才蓦地回过神来,大喊一声,“糟糕!尤二,我没夫人,是燕侯受伤了,我怕薛晔那厮阻拦才胡言乱语一通的,燕侯情况危急,必须柳大夫才行。”
说着就要下车。
楚鸢起身一步拽住他衣摆,“你先别慌,现在兴武卫到处抓人,你再下去乱跑,指不定会被一起抓起来。燕侯那边,你先带我去看看,说不定我能……”
“你能?”吕险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尤二,燕侯的事开不得玩笑,谢居安特意把马车和金牌留下,就是让我务必保住燕侯性命的!”
楚鸢忒他一眼,“怎么,你不信我?你别忘了,谢居安的离魂症,可是柳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我可能医术不高,但我手中有救命的神药,尤其驱毒。”
燕牧会受伤这件事,楚鸢早有预料。
之所以没有阻拦,是因为燕家需要这么一次劫难,到时燕牧正好示弱,进宫哭告定国公的罪行,顺便交出兵权。
这样,或许便可以免了燕羚及冠礼上的惨案。
吕险听到这话,一双眼定定看着楚鸢,心头没来由的狂跳,这片刻,他有一种楚鸢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这丫头会不会太邪门了?
连妖孽谢居安都预料不到的事情,她如何知道的?
情况危急,他也顾不上纠结这些,只一把攥住楚鸢的手,“你确定,你的药一定能护住燕侯?”
“他若有事,我陪葬。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