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珊珊故意拖到晚上1o点才回了家。她自觉对不起薛子越,并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进了房间,她才现他的东西已经不见了。连卧室里的行李箱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此时此刻,裴珊珊才深刻地意识到薛子越离开了。
她摇晃着身体,像是风雨摧残过的小花,跌坐到了床上。眼泪已控制不住,涩涩地流了下来。
这个结局,正是她所期盼的,可真当薛子越离开了,她的内心万般不舍。那个夏天为她遮伞,冬天为她暖脚的人再也不在了。那个每天为她洗手作羹汤,姨妈为她揉肚子的人再也不在了。那个有危险挡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再也不在了。。。。。。
她深爱的薛子越以后再也不是她的了。。。。。。
是她亲手将他推离了自己!
她捂上脸,放声地痛哭起来。
哭够了,这才和衣睡下。
第二天,裴珊珊醒来,嗓子疼痛难忍。她沙哑着嗓子本能地喊了声:“子越,我嗓子疼。。。。。。”
良久,外面没有任何的回应。她这才意识到薛子越已经离开了。
她自己逼走的!
她的泪水悄然落下。她抹了抹,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起身,去厨房简单地做了份早餐,随后去了医院。
进了房间,一眼便瞧见阎萧然期盼的眼神。但看到她后,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昨晚,阎佩霖告诉他,裴珊珊和薛子越在闹分手。说实话,他的心里竟然有丝丝期盼。这一次,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不会再放手。他眼睁睁地看着薛子越拥有了她两年,现在轮也该轮到他了。
早上起来,他便紧紧地盯着门口,生怕错过她的身影。
现在看到她红肿的眼睛,股股心疼爬上心头。
他伸出手,裴珊珊见状,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阎萧然握住,开口道:“姐姐,你和子越哥。。。。。。”
还未等他说完,裴珊珊接话道:“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阎萧然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他努力地坐起身,伴随着牵扯的动作,他的胸口传来隐隐疼痛。但却被内心的喜悦掩盖住了。
他一把将裴珊珊搂在了怀里,声音里透着兴奋,“姐姐,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你放心。”
裴珊珊嘴角牵起一抹勉强的笑,眼睛里却藏着悲怆。她挣脱开他的手,劝慰道:“你别乱动了,小心肋骨。
阎萧然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说出的话让身旁的护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以后,你便是我的肋骨!”
。。。。。。
范子航看着眼前喝得大醉的薛子越,剑眉深锁。在他的脚边,横七竖八地放着1o来罐空酒瓶。可眼前的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往肚子里灌着酒。
照这么下去,他会不会喝死?
昨晚,他和娄佳慧已经睡下了,却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叫醒了。当看到门口拉着行李箱的薛子越时,他们一惊。
他靠在门框上,像是一只毫无灵魂的木偶,一脸的死灰,只是淡淡地跟他说了句,“没地方住了,在你这边暂住几天。”
见惯了薛子越趾高气扬的模样,范子航被眼前的人吓到了。他连忙接过他手中的行李,领着他入了客房。
他跟娄佳慧使了个眼色。后者了然,从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给他们,便退出了房间。
范子航打开一罐啤酒,递给了薛子越。眼见着他一口气全部灌入了肚子里,他也不催,拉开一罐,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良久,薛子越才开口,“我和珊珊分手了。”
范子航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两人的感情有多深,他是知道的。
“为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
薛子越喝了几口酒。握着易拉罐的手慢慢地收紧,眼眶里充满雾气,哽咽说道:“她说她要去报恩!”
他转头,望向范子航,嘴角浮起嘲笑,“是不是很可笑?我的女人竟然为了报恩,把我甩了,去做另一个男人的女朋友。”
直到现在,范子航才知道了大概。薛子越口中的另一个男人,不是阎萧然又会是谁?阎萧然为了裴珊珊腿瘸了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
可让他无法理解的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为了报恩以身相许呢?裴珊珊的脑子是被门夹残了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范子航问道。
薛子越抹了抹眼角即将溢出的泪水。“我想着,先分开几天,两人都冷静下也好。我收拾了行李,从家里搬了出来。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搬的话,小妮子就会搬出去。我就坐在车里看着她上楼。等房间里的灯灭了很久,我才过去。”
他的脸上悲戚一片,眼睛毫无聚焦,脑袋里想起刚才看到的痛心场面。
“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眼角还残留着泪珠。眉头皱着,似是陷入了梦魇中,嘴里却呢喃着“对不起子越,对不起萧然。””
“她是那么一个活泼开朗的人,我曾经誓不会让她哭,因为我舍不得。可现在,她却陷入了自责中。阎萧然为了救他受伤是她的错吗?我爱她,是她的错吗?”
薛子越红着眼,声音提高了几度,“不是!都不是!可现在她却把所有的错揽在自己身上。”
泪水已然顺着他的眼眶流了下来。他“啪啪”捶打着胸口,“子航,我只要一想到她连梦中还在自责,我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生疼生疼的。我现在能为她做的,也只有放手了!”
他像是一头猛兽般,一脚将地上的啤酒踢到了一边,嘶吼道:“我他妈放手还不行吗?只要她过得幸福。。。。。。”
范子航听着他的一堆歪理,真想一巴掌呼上去。明明是相爱的一双人,怎么会闹成这样?
他撸起袖子,刚想大骂他一顿,竟然现他歪在床边睡着了。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把薛子越挪上了床。
门关上的那一刻,薛子越猛地睁开了眼。他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呆,眼泪却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