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霜酒並沒有生氣,而是輕蔑的看著趙允瑞:「四哥你也未免太妄自菲薄了吧?你把韃靼視作虎狼,而我視韃靼為家犬。並不是我自視甚高小瞧他們,還是那句話,韃靼若真那麼厲害,鎮遠將軍怎麼會打到他們腹地?逼的他們簽下盟書?」說著,趙霜酒輕嗤一聲,「早晚有一天,韃靼會匍匐在我大慶的腳下,別說呲牙了,連站著都不敢。」
「天國之威,豈容宵小挑釁?」
內閣大臣和六部尚書都沒出聲。趙允誠雖然也沒附和,但看他的眼神還是贊同的。
趙允瑞還想再說什麼,趙氓之打斷他:「好了,延濂之事朕早就說了,一定是要出兵的,不然韃靼真以為我大慶怕了他。現在的變故只是亦思馬和牟牛部兩部牽扯了進來。朕叫你們過來,是商討出兵事宜的,不是看你們吵架的。」
趙氓之都這麼說了,趙允瑞只得壓下心頭的怒火,退了回去。
見倆人不再吵了,羅洪寅才再次開口:「皇上,老臣認為,此事事關重大,不能不重視。先前皇上意派保國公赴邊,但現在亦思馬和牟牛兩部聯合進犯,臣認為保國公一不熟悉延濂地形,二不曾與韃靼打過交道,不適合為此戰之將,所以還請皇上派遣合適的將領前往。」
羅洪寅這話一出,眾人心中都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江清山。
若說熟悉延濂,又跟韃靼打過交道的,滿朝就江清山一人。但顯然,皇上並不想把江清山放出去。所以他才會召集眾人到御書房商議。
趙氓之沒有回答羅洪寅的話,而是反問道:「羅愛卿可有合適的人選?」
羅洪寅頓了頓,還是說出了江清山的名字。
趙氓之頓了頓,看向其他人:「眾愛卿還有其他人選嗎?」
兵部尚書上前一步:「啟稟陛下,臣認為。。。。。。不如還是派保國公前往吧。雖然保國公並不熟悉延濂和韃靼,但凡是總有個開頭,以後慢慢總會好的。」
不等趙霜酒說話,內閣另一位大臣俞廉清就緊皺著眉頭道:「余大人此言差矣,邊關之事不是兒戲,斷沒有出錯的機會。要知道,一旦邊關出了問題,輕則邊關百姓受苦,重則可是要危急社稷的。屆時若真出了大事,誰能擔的起這個責任?」
俞廉清這麼一說,其他人頓時就不敢隨便說話了。
見此情形,趙氓之如今只能壓著不悅,沉聲道:「愛卿說的在理,延濂之事確實是鎮遠將軍去最合適。既然如此,便擬旨吧。」
「是。」
「行了,你們先退下去吧。」事情沒有按照趙氓之的預期發生,這讓他很是不悅,但又不好隨意發脾氣,只能壓著聲線讓人出去。趙霜酒正準備抬腳出去,就聽趙氓之道:「翊王留下。」
趙霜酒腳步一頓,停住腳步。
趙允瑞暗含嫉妒的看了他一眼,還是抬腳離開。等人都走了之後。趙氓之看著趙霜酒,神色幽幽,聲音沉沉:「你跟江韶關係不錯。等會兒去看看鎮遠將軍,順便把聖旨宣讀一下,讓江清山儘快收拾一下去延濂。不要耽誤太久。」
「兒臣遵命。」趙霜酒垂著眸,淡淡應道。
趙氓之說完並沒有讓趙霜酒走的意思,而是意味深長道:「江清山年事已高,邊關危險,江家又只有二子,讓江清山別都帶走了,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傷了,是愧對列祖列宗的事情。留一個在京中,既能保證平安,也方便朕『照顧』。」
趙霜酒心頭一沉,瞬間就明白了趙氓之的意思。
他是怕江清山手握重兵又山高皇帝遠,萬一生了什麼異心怎麼辦?但不派江清山又不行,最好的辦法就是留下江清山的一子為質,這樣便能更好的拿捏住江清山的軟肋,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趙氓之眼神微涼,看著趙氓之帶著算計的臉龐。
趙氓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小九聰明,應該能明白父皇的意思。」
趙霜酒輕輕勾起嘴角,露出了個涼薄的笑:「兒臣。。。。。。明白。」說完,轉身離開。
出了宮,趙霜酒沒回翊王府,拿著聖旨,直奔將軍府。
一刻鐘左右,馬車停在將軍府門口。趙霜酒下了馬車。此時江清山帶著江韶江竹二子正在門口恭候著。趙霜酒扶起江清山,順手還扶了江韶一把,並在不經意間捏了捏他的手,放開之後這才道:「此地不是說話之處,進去說吧。」說完,絲毫沒有外人的覺悟,抬腳走了進去。
江清山挑了挑眉,大步跟了上去。
入了客廳,就有丫鬟上前奉茶。趙霜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看了江韶一眼。
江清山頓了頓,低聲對江韶道:「這沒你什麼事兒了,你先下去吧。」
江韶正要應,趙霜酒擺了擺手:「無事,本王跟山玉挺熟的,將軍不用拘泥這些虛禮。」說完,不等江清山推辭,拿出聖旨,「本王此次來,是來宣旨的,將軍接旨吧。」
說完,就見江清山和江韶跪在了地上。趙霜酒打開黃帛,看著上面的字,眼中快閃過一道嘲諷,沉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遠將軍。。。。。。」
很快,聖旨宣讀完畢。江清山明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趙氓之竟然會派他前往延濂,還沒等他想太多,趙霜酒就打斷了他的思考,「將軍還不接旨嗎?」
江清山忙回神,沉聲道:「臣,領旨謝恩。」說完,恭敬的彎下腰高舉雙手,接過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