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七年
沈淮安十八,沈知念十三。
沈淮安早出晚归,指挥所的事务逐渐上手,办了几件漂亮的差事,手下人服气,同时成了圣上跟前的红人。
乾元十九年
沈淮安二十弱冠,晋升从三品都指挥佥事。
同年,沈知念十五,正是及笄之年。
沈淮安朝中事得心应手,渐渐传出威名,新贵权臣,府门口的媒婆一波接一波。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吾家有女初长成。
窗边女孩儿细如白瓷的脸颊泛着粉,臂弯挽着披帛手上摇着扇子,轻薄的长袖滑落,露出一节欺霜赛雪的藕臂,修长的颈项下是精致的锁骨,因是斜靠着,山峦起伏间露出点令人鼻血喷张的沟壑,让人怀疑那盈盈一握的柳腰能不能撑起这副曲线。
沈知念靠在榻上,吸吸鼻子,对自己的身子怒其不争。
不就是昨日吃了碗酥冰酪嘛!至于吗!
昨日临睡前,她一时兴起缠着秋月想吃冰酪,吃不到就睡不着,秋月被缠的没办法,不过巴掌大的小碗!没想到今早一起来就鼻子便有些堵塞。
“哎,能不喝药吗?”
沈知念长吁短叹,纤白的手指捏着团扇打着风,鬓角的碎都有些湿。
虽已立秋,但秋老虎余威还在,空气里一丝风都没有,闷的人心慌,房间里放了两个冰盆却不敢靠的太近,效果甚微。
“看小姐还敢不敢贪嘴。”
秋月见她实在是热,边打趣边拿了扇子给她扇风。
沈知念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秋月,可惜没什么杀伤力。
“明日让春桃重新量一下尺寸,小衣好像又小了。”说完扭了扭身子,曲线玲珑。
秋月一个女子都看的脸色通红,小姐,小姐实在是……明明长了张神圣不可亵渎的神女面容,偏偏生了副妖精身躯。
“让春桃给小姐多做几身,小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束缚了。”秋月说完,脸红的都不能看了。
啧,清纯的丫头……
天热她懒得动弹,扇着风看着话本子消磨时光,
沈知念瞧了眼日头,“看时间快散职了吧。”又自话道:“这么热的天,那朝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可遭罪了。”
想了想吩咐秋月:“你让下面的人给备些凉茶,哥哥回来就能喝上,晚膳不必太多,做几样爽口的小菜就行,昨儿张娘子做的叫冷淘的就很不错。”
“是,小姐。”
……
夕阳将落,沈淮安踩着余晖进来,逆光走来的他似乎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沈知念下榻,走近,一叠声儿的吩咐:“快去打水来,凉茶也端上来,叫厨房把席面备好。”
沈淮安额头还有细汗,脖子处洁白的立领有斑驳汗渍,可见有多热,但他面上却丝毫不显。
沈淮安看着围着自己忙的团团转的沈知念,身上冷硬的气势慢慢融化,带上春雪消融的笑。
一番忙活,两人坐在正堂里准备用膳。
沈知念给他介绍:“这是昨儿张娘子做的叫冷淘的面食,配上切成丝的黄瓜萝卜,调上酱料很是爽口,哥哥快尝尝。”将手里刚拌好的面条推到他面前。
沈淮安尝了一口,面条顺滑筋道,黄瓜爽脆,萝卜多汁儿,加上带点辛辣的酱料,原来不佳的胃口一下大开,心情更愉悦了。
“不错,赏。”
“那我就先替张娘子谢过侯爷了。”沈知念眼眸弯弯俏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