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过后便是走亲访友。
侯府只需去拜访崔氏娘家——沈淮安外祖崔永承一家。
两人一起乘坐马车去了崔府,沈淮安被外祖父叫去前院叙话,沈知念留在李老太太跟前,她文文弱弱的,老太太也不好多说什么,虽不是嫡亲的孙女,也略提点了几句,沈知念都一一应下。
老太太见她规矩礼仪样样不差,也没拘着她,让她去园子里找别的姐妹顽。
在崔府里用了午膳,两人才回了景川侯府。
后面的日子按部就班。
沈淮安跟着师傅骑马射箭学习兵法,气势越沉稳练达。
沈知念上午跟着女先生上课,下午跟着老嬷嬷学习管家理账,兄妹俩一同用晚膳,沈知念偶尔还要被哥哥抽查课业。
时间如流水般走过。
乾元十六年
爆了个冷门
原本读书写字的清隽文人,过五关斩六将,竟夺下了武状元!
十七岁的武状元,同时还是有爵位在身的侯爷!
百姓们对这位声名鹊起的侯爷充满了好奇兴趣,走哪儿都能听到议论声。
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皇帝对这位武状元十分满意,不顾朝臣反对竟直接任命指挥使一职!
连那只矮了一头的武榜眼也才得了个从六品的百户官。
说是鱼跃龙门也不为过!
十七岁的正四品大员!没有任何经验!直接任命!古往今来寥寥无几!
满朝哗然。
*
十二岁的沈知念已有抽条的苗头,身量比去年长高了些,尖尖的小巴加上猫儿般圆溜溜的杏眼,颜色初显。
她亲自下厨做了两道菜为哥哥庆贺。
沈淮安身着飞鱼服、銮带,佩戴绣春刀,鲜衣怒马。
他踱步而入,似乎有罡风烈日凛然而来,褪去少年人的稚涩,眸色深沉。
沈知念只觉得外面的太阳都没自己兄长耀眼,迎上去自然的拉着他的衣袖落座,始终笑盈盈的看着沈淮安。
沈淮安无奈一笑,又变成她熟悉的温和模样。
“不饿?”
“嘿嘿,兄长秀色可餐。”说完捂嘴笑得跟偷腥的猫似的。
沈淮安只睨她一眼并未生气。
“哥哥尝尝这个,我亲手做的哦。”沈知念见好就收,执起公筷为沈淮安夹了一颗玉带虾仁。
沈淮安没放过那只细白手背上星星点点的红痕,不经意皱眉。
“味道怎么样?”沈知念见他吃下,迫不及待追问。
“尚可,以后让下面的人来就行。”
“……”沈知念不说话了,明显不开心了。
什么嘛,不夸她就算了,尚可是什么意思?明明厨房的掌勺师傅都说她做的不错呢。
“我只是不想你这般辛劳。”看出她情绪低落,沈淮安只得放下筷子拍拍她脑袋解释。
“行吧,我不与你计较。”沈知念撅撅嘴,对于哥哥的顺毛很满意。
“哥哥第一天上值,可有人为难你?”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沈知念又问。
“没有。”沈淮安夹菜的手一顿,随即恢复正常。
没有?
怎么可能?
指挥所里对他这个空降的指挥使意见大着呢,三四十的老资历被个有背景的毛头小子走了后门踩在头上,服气才怪了。
上有严苛上司,下有不服调遣的下属,有的他忙的。
沈淮安眼底阴郁一闪即逝。
晚间,韶光院里。
“小姐,门房那边儿又有帖子送来。”春桃捧着一叠帖子进来,数量还不少。
沈知念接过,打开略略扫了一眼便丢到一旁不予理会。
“小姐,还是不去吗。”秋月为她斟茶,上好的信阳毛尖汤绿味浓。
“不去,当我三岁小孩不知道她们的意思呢。”沈知念浅啜一口,继续翻看手里的账册,时不时添上两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