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的一天,研品东又收到一封他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信件:
排长:你好!
我是郑华,一个多灾多难的人。自从结婚到现在还没有过着一天舒心的日子。
一年前幸运你过来找我,度过了最早的一次风险,后来给卢迪讲了,我们感激不尽。
几个月前我在市医院因“孕7月余、产前子痫及羊水过多”,昏迷中行剖宫产手术,术中因子宫失去收缩功能出现止不住的术中大出血,切除了子宫。
取出1。6公斤一男孩,现已过了四个月,开头两个月还好。但最近两个多月来小孩出现四次高烧,有时烧到4o度还要高出一点点,小孩就生抽搐。吓得我们两人抱着小孩就直往医院跑,每次到医院,都说小孩这样反复热会出现生命危险,需住院检查热及抽搐原因,但就是查不出原因。
每个月住院两次,我们几乎都在惊恐中度日。
后来抽搐没跑医院时,两只小手攥得紧紧的,好一阵子才松缓下来,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几天前实在没办法,卢迪一人回老家,家里的老人该去做的“活动”都去做了。有几个老人都说:还要给孩子拜个“干爹”,是带“枪”或带“刀”的。说带“枪”的是当兵的;带“刀”的是屠夫,这样对小孩的疾病才能有“震慑”作用。
还说需向“干爹”要名字,还要跟着干爹“姓”,以后他的病就会慢慢消去,病好后再摘去干爹的姓。
我们不知这样有没有作用,但又很希望有用,我们吓够了,又想不出任何好的办法。为了小孩的健康,再难和再没道理可讲,我们都想要去尝试。
恰好我们有你这样一位好朋友。特此写信拜托你了。
顺便寄去小孩的“百日”照一张。给干爹添麻烦了。
顺祝:
一切都好!
你的朋友
卢迪郑华敬上
研品正看完信后,觉的有些荒唐。但看到她(他)们一次又一次遭受疾病的打击。还切除了子宫,大体知道这小孩是他俩的唯一的了。小孩又莫名其妙的反复烧和抽搐,几次住院前后的担惊受怕肯定心里已失去了主张,焦急万分,想借这样的寄托来达到一点安慰。
想想也觉得可怕至极,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也再一次真切地感到做父母的不易。
随即给“干儿子”取了一个“研羽”的名字,是希望在阳光雨露的沐浴下茁壮成长,像鸟儿一样翱翔天空。
不知不觉的想到了一年前在医院的情形,郑华有这么一个小孩,两次处在生命的危险边缘,现在又开始不断担心小孩的健康。人生不平安的日子总是步步相随,再没有了学生及单身时的轻松欢快。肯定没有了当年的指挥员的风采。一位女士的轻松自在的时光实在是太短暂了、来不及静下心来规划一下人生,就已经走进了满是焦虑组成的现实生活。
他将取好的名字写在一张红纸条上,随回信一并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