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當時對方對教練進行毆打的行為,說不通。如果他們本來就想炸死我們,何必多此一舉?」
許婠說完,看向周宇,似乎想尋求認同。
周宇不知想到了什麼,舒了口氣,笑道:「許女士,其實你剛才真該叫上我師兄。」
許婠:「?」
「關於案件的某些細節,我本來不該向你透露。不過你剛剛的某些分析,和我師兄真的不謀而合。」
周宇想到了昨天下午余時年跟他說的話——
「你剛才說的報警簡訊,發我一份。」
他當時沒有多想,直到昨晚案件正式交給他們刑偵一隊,他陪余時年一起查神手射箭館的監控。他聽見對方無意問了一句——
「你一分鐘能用手機打多少個字?」
那時他不是很明白余時年問這句話的用意,直到對方跟他解釋,他才恍然大悟。
時光回到昨晚,余時年坐在電腦前。店內監控在電腦屏幕播放,將當時的混亂場面再度重現。
「一分四十五秒!」
「報警簡訊是從三名犯罪嫌疑人進店兩分鐘後發出的。對方三人從一樓制服前台和店長花了一分二十五秒。然後被稱為「老二」的高壯男和「老大」乾瘦男前後腳上了二樓。雖然二樓走道沒有監控,但通過一樓監控錄下的聲音,可以得出對方到二樓時,剛好是一分四十五秒!」
「報警簡訊加上身份證號碼一共是32個字,15秒的時間,你能打完32個字嗎?」
余時年的手在桌面輕輕敲打,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的電腦屏幕。
「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如果對方先一步藉助二樓的視角發現了一樓的異常,再加上平時有存身份證信息的習慣的話,用複製粘貼的方式就用不了太長的時間就能報警。」
「但不管怎麼說,這三名犯罪嫌疑人的某些行為有些不合邏輯。如果這名叫許婠的報警人沒有隱瞞的話,也許……」
「這三人跟張明濤有什麼過節也說不準。」
周宇想起余時年當時的猜測,笑著道:「我們跟你有同樣的想法,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有沒有時間和我師兄詳談?」
第7章第7章
許婠和周宇的談話沒有持續太久,中途張荃打了電話過來。許婠掛了電話,委婉拒絕了周宇的建議:「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些,由周警官你轉達也可以。」
她拒絕得乾脆,幾乎沒有給周宇反駁的餘地。話畢,便藉口有事先一步離開。
電梯裡,樓層顯示屏的數字從「23」緩慢滑至「1」樓,直到人潮再度從眼前湧來,許婠被人擠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錯過了樓層,張明濤的病房在十樓。
她垂下眼眸,手指在電梯上按了個「1o」,飄遠的思緒才再度回攏。
「我們跟你有同樣的想法……」
銀色的電梯門開合,將許婠的面容割裂又縫合。電光一閃間,她腦海中突然冒出周宇剛才說的話。
我們跟你有同樣的想法……
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意味著警方已經掌握了相關的證據?正如她推測的那般,那三名犯罪嫌疑人可能跟教練有關係?
「嘩——」
電梯發出一聲響動。
這次,許婠沒有再錯過,徑直走了出去。
……
病房。
張明濤面對許婠的疑問,沒有半點猶豫。
他很肯定道:「我不認識他們。」
張明濤的生活兩點一線,訓練場和家。除了偶爾隊裡需要外出集訓,他幾乎很少單獨外出。訓練和比賽占據了他大部分的生命,可以說,除工作外,他是一個沒什麼朋友也沒有個人生活的人。
「那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比如說,在路上和人起爭執?或者不小心撞到別人之類的……」許婠又問。
如果教練不認識那三名犯罪嫌疑人,有沒有可能是教練在無意中做了激怒對方的事?
她記得那名被叫做「老三」的黑T男,是個出口成髒,個性有點暴躁的男人。還有那個叫做「老二」的高壯男,個性張揚瘋癲,似乎有暴力傾向。
這樣的兩個人,如果因為某次擦肩而過的不愉快,做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
許婠不是一個喜歡按常規思維思考的人,她更傾向從犯罪嫌疑人的角度去入手。或許對於正常人來說,因為某件小事犯罪很難理解,但如果對方真的是反社會人格,行為和認知偏激,也不是不可能。
她儘可能地發散思維,幫張明濤回憶事發前一段時間的異常,然而無論她怎麼問,張明濤的回答只有一個——
「沒有!我很確定,我沒有得罪過人,也沒有跟別人發生過爭吵。」張明濤說。
上午十點半,火傘高張。醫院的空調常年維持在人體最適宜的溫度,25°的室溫,擋住了窗外知了高聲嘶吼的焦灼,也讓突然安靜下來的病房透出一絲冷清的寒意。
張明濤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許婠,背光的病房讓她的側臉浸在漆黑的陰影里,將原本平滑冷峭的線條勾勒得愈發鋒利。
張明濤沉默了一瞬,又不知不覺地開口:「那段時間你剛退役,後面兩三個月我都在尋找能接替你的苗子,沒有心思也沒有時間去做別的事。不過……」
他頓了頓,目光透過許婠側臉落在牆上的影子,好似回憶般,不確定道:「那段時間我總感覺有人在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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