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稳Terira总裁的位置很难,但让Terira乱起?来却很容易。为了夺取权利,陈薇奇甚至要牺牲一部分利益,倘若Terira一直维持平稳局面,就永远无法得到权力的缺口?,就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陈北檀教过陈薇奇,权力是第一位的,而钱可以源源不断地赚,只?有拿到了权力,赚的每一分钱才是为自?己赚的。
……
第66章阿薇妹妹我以后会克制(增)
在陈家过年,一半是团圆一半是人情,陈薇奇不?大喜欢这种氛围,也不?是现在不?喜欢,小时候就不?喜欢。
亲戚们在饭桌上推杯换盏,话里带话,一场饭吃下来不?亚于打仗。何况今年和往年又?不?同,年中时,集团就要进行四?年一次的董事局换届选举,众人都虎视眈眈,想在董事局里占得一席话语权。
陈家的发家颇有戏剧性,也很好运。几十年前?,CDR集团还不?叫CDR,也没有旗下这么多?品牌。陈家是做黄金生意起家的,在港岛有几家自己的金行,因为机缘巧合,陈薇奇的曾祖父在非洲低价购入了一处储量丰富的金矿,获得了稳定的黄金来源,凭借独特的经销模式垄断了港岛百分之八十的黄金生意。后来,陈家搭上美国?资本,开始进入钻石宝石行业,进口钻石到国?内,创立了属于自己的珠宝公司。
当?时全球的珠宝市场都被欧洲的几大巨头控制,亚洲的珠宝品牌少到可?怜,而陈家靠独特的眼光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陈家祖辈很聪明,清楚做生意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除了珠宝以外,他们还需要投资别的。投资是有风险的,也有运气,陈家运气很好,先是跟风投资了港岛的楼市,而后收购了好几家欧洲百年老品牌,此后生意越做越大,才有了如今的商业帝国?。
庞大的集团有自己独特的玩法,CDR集团董事局一共十个?席位,拥有整个?集团的最高决策权,能调度数额庞大的资金。能进入董事会很容易,只要拥有CDR集团的股份就行,但要进入董事局就很难,不?止需要股份超过一定比例,对集团有重要贡献,还需要有上一届董事局成员的背书。
所以,这么多?年,能进入董事局的大多?是陈家内部?成员,也有三个?席位分给了外姓。
陈薇奇能进CDR董事局是因为曾文兰前?年退出了董事局,把席位让给了她,否则她也无法这么年轻就在董事局占有一席,连陈北檀都是二十五岁才得到的席位。
当?时陈薇奇21岁破格进入董事局,引来了一众非议,说她年纪轻,资历浅,德不?配位,不?过是个?靠家里托举的千金大小姐而已。
陈薇奇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她记仇得很。当?年她求陈家一众亲戚,陪她进那座废弃的工厂送赎金,几乎要下跪,没有人肯陪她。她其实能理解,谁也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生下来的孩子,不?划算。
但能理解,不?代表她能想得开,人都是自私的,心里有了那么一道坎,这辈子都过不?去。她不?可?能嘻嘻哈哈,毫无裂痕地?和这些亲戚吃乐呵呵的团圆饭,帮他们往集团里塞人。
一场饭下来,她全程敷衍,无聊地?听饭桌上有意无意提起明年的董事局换届。
“薇薇啊,听说你最近在Terira玩得风生水起呢。真厉害,婶婶从?小就知道你聪明能干,做什么都不?落下
风。”一位打扮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端着?红酒杯,要敬陈薇奇,“来,婶婶敬你一杯。”
喝过酒,她又?假装打了一下邻座的年轻男人,是她娘家的外甥,今年从?美国?学艺术管理留洋而来,进到CDR旗下的一家艺术馆工作。
“还不?端酒杯,敬你阿薇妹妹一杯。”
那男人连忙端起酒杯,下桌后走到陈薇奇这边,敬酒的同时还套近乎:“阿薇妹妹,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在美国?吧。”
陈薇奇蹙了下眉,这个?奇怪的称呼就让人心里怪恶心的,她冷淡地?笑?,“叫我Tanya就好。”
敷衍举起酒杯,扬了扬,“好多?年了,我都不?太记得了。”
陈薇奇只记得,那次有一堆人在。还是四?婶特意打电话给她,说她外甥也在美国?,让他们可?以一起出来玩,也有个?照应。陈薇奇才不?需要什么照应。
男人风度翩翩地?把酒杯放在低位,微笑?着?:“当?然记得,我们当?时一起去古根海姆看画展,你说最喜欢索尼娅·德劳内的那几幅画,说俄耳甫斯主义的结构很有冲击力。当?时还有夏加尔的——”
男人滔滔不?绝,大秀艺术才华,没有女人不?喜欢艺术,尤其是陈薇奇这种高贵优雅的女人。
他想得到的陈薇奇欣赏,这样才能更顺利的进入CDR的核心产业,而不?是在底下的一个?小艺术馆当?经理。
他说得太沉浸了,眉飞色舞。庄少洲也跟着一起听这堂艺术课,顺带慢条斯理地?拆着?碟中的一只蟹腿,修长的手指戴着手套,拿着?一把小银锤,把蟹腿壳敲碎。
闷重的一声,用了暗劲,坚硬的橙色外壳顿时四分五裂,蟹腿震动,连带着?瓷碟都震了下。
陈薇奇听到动静后,偏过头看了一眼庄少洲。
庄少洲用银镊把蟹肉夹出来,沾上柠檬汁和地中海风味的彩椒酱,放在陈薇奇的跟前?,“你喜欢索尼娅·德劳内?”
陈薇奇察觉到庄少洲情绪微妙的波动,顿时更烦这个?不?知从?哪拱出来的亲戚,她放低声音,像是在哄,“……没有吧,可?能是那时看展时随口一说。”她把蟹肉塞进嘴里,囫囵吞下去,立即表扬庄少洲:“沾这个?酱好好味。”
庄少洲笑?了笑?,拿方巾擦掉陈薇奇唇角的酱汁,温和地?说:“家里杂物间正好有一幅索尼娅·德劳内。我让辉叔找出来,挂我们洗手间,这样你刷牙的时候就能欣赏,也不?用跑画廊,人多?,不?嫌挤吗?”
“……………”
陈薇奇眨了眨眼睛,怎么听着?……有些阴阳怪气。
一开始还滔滔不?绝的亲戚,在听见?庄少洲要把索尼娅·德劳内挂在厕所里时,脸都僵硬了。
庄少洲漫不?经心偏过头,似笑?非笑?地?:“这位表哥也想欣赏吗?回头可?以来庄公馆。”
那亲戚接触到这道幽冷的目光,像来自猛兽的警告,顿时背脊生寒。他一口气把酒喝完,赔笑?着?:“庄先生说笑?了。”
吃过午饭,陈薇奇笑?嘻嘻地?把庄少洲拽到自己的卧房。
“我们家过年是不?是很无聊。”陈薇奇半坐在沙发扶手,拉住他温热的大掌,仰着?脸去看他。
陈薇奇无聊死了,不?信庄少洲不?无聊。在庄家吃年夜饭,长辈们很少把嘴搁在晚辈身上,都是自己说自己的,那群英俊帅气的男模就互相揭底,贫嘴的黎盛铭更会大讲模特撕逼大战,胖乎乎的裕莹小妹妹奶声奶气接茬,很有趣。
庄少洲笑?着?俯身,很轻柔的吻,羽毛似的落在陈薇奇额前?。
这个?角度,陈薇奇刚好能看见?他领带上藏蓝色系的佩里斯花纹,印在光泽强劲的酒红色真丝缎上,手工西装三件套很正式,平直的肩线板正,今日是拜访岳父岳母家,他穿得很稳重。
穿的稳重,不?代表人稳重,他不?紧不?慢地?说:“有表哥为阿薇妹妹讲艺术鉴赏课,我也能学到知识,怎么会无聊呢?”
“……………”
他果然吃醋了。这声缱绻的“阿薇妹妹”念得很性感?,带着?一点嘲弄,令陈薇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薇奇坐直,狠狠瞪他:“我就知道你刚才在饭桌上是阴阳怪气,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敢塞我头上当?表哥,血缘关系都没有,八竿子打不?到的远房亲戚,他说句闲话你都记心里。”
庄少洲知道她要发脾气了,但心底那股醋意翻江倒海,确实,什么烂的臭的人,也敢喊她阿薇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