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太短了,宝贝,我怕你吃不饱。”
“……………”
主客厅里,几桌牌仍旧热热闹闹,佣人在一旁恭候,随时添茶,收拾垃圾。黎盛铭连输了五把,手气差到上火,脱了薄针织毛衣,抡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哎,不对,二哥呢!他怎么还?不来啊,我快输到脱底裤了。”黎盛铭看?着手里的底牌,无助到想请场外援救。
庄竣谦敲桌面,示意黎盛铭跟不跟,“你二哥换衣服去了,刚才怕是在泳池里喝了一肚子水。你们是闹高兴了,让他在二嫂面前丢了脸,小心他秋后算账。”
“把二哥扔泳池的主意不是你提的?”老五庄奕淙感觉背脊凉飕飕,毕竟他刚才是吼得最激烈的那一个。
庄竣谦挑了下眉,慢悠悠地说:“我提了,你们可以不采纳啊。反正刚才我没参与,二哥要秋后算账也找不到我这里。”
这句话引发众怒,说老四最奸诈,从小就是,坏主意是他出的,两?袖清风作壁上观的也是他。
黎盛铭把筹码推出去,“跟!”又看?了一眼手表,“都一个小时了
,还?没换好?我在后台换衣服顶多两?分钟。”
模特的本事,换衣穿衣都有超乎寻常的速度。
“谁知?道。”庄竣谦想到什么,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黎盛铭不懂老四笑什么,像个玉面狐狸。
在一旁用麻将?牌搭小城堡的庄裕莹忽然说:“我刚才看?见二哥和漂亮嫂嫂在泳池边亲嘴嘴。他们肯定?是躲到没人的地方羞羞去了。”
一群大男人听?到都默契地不说话了。
黎盛铭怒摔了牌,走到庄裕莹身边,把小胖墩抱起?来,“你哪学的这些,还?亲嘴嘴。”
庄裕莹咯咯笑:“在海岛上啊,琼龄姐姐和珊宜姐姐告诉我的,彼此?喜欢的人会亲嘴嘴。”
黎盛铭:“…………”
“我以后也要和靓仔亲嘴嘴。”
“…………”
陈薇奇被折腾地汗水淋漓,从浴室里出来后,被庄少?洲用浴巾裹成了粽子,每一寸皮肤都被擦得干干净净,涂上了滋润的乳液,还?是不停冒热气。
她现在根本不想出去见人,只?想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一部电影,喝半杯微醺的香橙煮红酒,什么都不想,慵懒倒数今年最后一小时,等待新年降临。
今晚应该是最后悠闲松弛的时光了,明?天开始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应酬。庄少?洲也是,过年对于他们这种人根本不是假期,是比平日工作还?要繁忙的社交季。
“不出去没事吧。他们会不会多想。”陈薇奇懒懒地,手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庄少?洲裤头上的金属扣袢。
“你在这休息,我去露个脸,再回来陪你。是不是想喝红酒?还?想吃什么,我给你拿来。”
陈薇奇想到今晚厨房做的钵仔糕很香甜,还?有从东南亚空运过来的菠萝也很甜。
一刻钟后,庄少?洲回来,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切好的水果,红酒,钵仔糕,还?有酸辣味小吃。陈薇奇不吃辣,但她喜欢加了柠檬和香茅草的爽口?辣。
陈薇奇躺在床上,回着微信和WhatsApp里铺天盖地的新年消息,点开曾文兰发来的曾家丰盛的年夜饭,她几个小侄女在那调皮捣蛋。
听?见动?静后,她掀起?眼,看?见男人高大峻拔的身体,远远走过来。
“你好像捕食回来的爸爸,来投喂我这个幼崽。”
庄少?洲把托盘放在床边的小茶几上,拿起?红酒,喂陈薇奇喝了一口?,嗓音沉沉地,“嗯?是爹地那种吗?”
陈薇奇蹙了蹙眉,没听?懂,懵懂地吞下红酒。倒不是没听?懂,是她想不到那种东西。
庄少?洲不再说了,更?加无微不至地照顾起?陈薇奇,喂她喝酒,喂她吃菠萝,拿餐巾纸替她擦嘴。他忽然逻辑完美地自?洽了,他这不是伺候陈薇奇,不是什么服务型,而是照顾陈薇奇的爹地。
他一直都是照顾陈薇奇而已,像爹地那样。
他喜欢这个新身份。
临近十二点,黑漆漆的海上忽然被一道烟花点亮,紧接着无数金色的烟花在天边绽放,把海面照得雪亮。
“新年到了。”
陈薇奇走到窗边,出神地望着夜空。
庄少?洲:“嗯,新年到了。许个愿,陈薇奇。”
陈薇奇莞尔,在盛大的烟火下闭上眼。
她的新年愿望是——人生越来越好。
……
大年初二,陈薇奇和庄少?洲回了陈公馆。陈公馆虽然没有庄家热闹,但陈家也是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凑在一起?也得开个两?三桌饭。
午饭时,整个陈家的核心成员都来了,吃了一顿团圆饭。下午,庄少?洲则陪各位叔婶打?麻将?。
陈薇奇心情很好,因为陈心棠没有来。往年,陈心棠绞尽脑汁都要来吃陈家的团圆饭,陈薇奇看?着就烦。
但最近,陈心棠见了陈薇奇就像老鼠见了猫,连话都不敢主动?搭讪,更?不提找茬。陈心棠这个年一直都在郑家那边,过得并不舒心,毕竟和陈薇奇在Terira斗,她压根就不占上风,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
年前一个月,陈薇奇雷厉风行换掉了Terira的创意部总监和人事部总监,因为抓到了这两?人在财务上的漏洞。这个漏洞,当然要归功给新上任的大中华区总裁美悠。
人人都知?道美悠是陈薇奇安插在Terira的人。
当权力集中在一只?手时,人人都会顺从,一旦出现了两?个话语权,整个局势都会彻底扭转,变得不再温和,就像在鱼缸中放进了一条鲨鱼。
陈心棠只?能认栽,还?得求陈薇奇不要把这件事捅到父亲那里去,并且保证过年绝对不踏入陈公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