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泽慧被姐姐扶起来,也往这边走,被圈养了三个月,没人比她更清楚许欢宴的可怕和冷漠。
她现在只想要自由,别的什么都不要,儿子不儿子,去他的。
她抖着身子在地上跪下磕头,一张刚生过孩子没多久的脸上没什么血色,惨淡得不得了。
“欢宴,你放过我们,放我们回去吧,我不敢了,以后什么都不敢了。”
她低声哀求,趴着头抵着地,露出全面的恐惧。
何泽琳在背后想把妹妹拉起来,但拉不动,她心如刀绞,不知道如何是好。
许欢宴轻笑一声:“何泽慧,这三个月不是让你每周给你妈打个电话嘛?怎么还会出现你妈说找不到你,胡乱报警,然后说我私藏人的事呢?”
他笑得阴阳怪气,“我这人最讲道理了,手下人也从来听话,说了每周打一次,就一定是每周打一次。”
何泽慧牙齿作响,气虚不已:“是,是每周打一次,但我妈担心我,我又说不出住在哪,她就……”
“哦,”许欢宴摸了摸下巴,“有道理,可是你的钱本来就是我给你的,我拿回来有什么不对?”
何泽慧抖得更厉害,她很想说你都给我了,拿回去,我回家喝西北风啊?可又实在不敢说,只是抖。
何母站在一边抹眼泪,何泽琳实在看不下去,艰涩地开口求情。
“许总,你让我妹妹起来吧,她毕竟刚给你生了孩子。”
许欢宴脸色微变,冰冷地扫了她一眼:“哦,那孩子是怎么来的呢?!”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何泽慧的呜咽声,一肚子话不敢说,她现在怕许欢宴怕到了骨子里,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完全失去了胆量。
何泽琳鼓起勇气,喃喃着:“可毕竟,十月怀胎的是她,辛苦生产的也是她,许总,你就高抬贵手吧。”
她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觉得每个字都吐出得无比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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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起那句话,很久以前万姿说过的:嫂子,你会被你妹妹和母亲连累死的,只可惜,那时候,你不会再有个姚浩然了。
何泽琳闭上嘴,泪水涔涔,再说不出一个字。
许欢宴仿佛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他看着何泽琳,语带讽刺。
“我没求她怀孕,没要她生子,今日一切是她咎由自取,她想要荣华富贵一步登天,无所不用其极,最无辜的是小孩,有她这样一个亲生母亲,那才是丢脸透顶。”
他微微蹙了蹙眉,不想再纠结谈下去,他感觉恶心。
“何泽慧,你的事,我本想过几天再和你算,可你妈今天一口气送了我12个大花圈,我担心再拖延下去,等不到我送你进去,我就先咽了气。”
“既然这样,那就不拖了,反正孩子都生了,你去哪坐月子都和我无关。”
许欢宴笑了笑,笑得充满冷酷,充满玩味。
他再看向何母,在她身上,上上下下再转了一圈,眼神如刀,一刀刀削掉了何母的支撑,看着她扑通一声软坐在地上。
“你呢……也是一样,你不是想你女儿吗?那就一起去吧,和警察同志们解释一下,那些大花圈的意思,好不好?”
他温柔地问出了最后三个字,让人寒得直哆嗦。
也不知道怎么掐点掐得那么好,此时,一阵响亮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刺耳而尖锐,呜哇呜哇的,声声震耳。
何泽慧一直磕头的姿势没敢抬头,她身子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何泽琳去扶妹妹,那边母亲也爬着就要过去求人,嘴里呜呜哇哇地哭着,许欢宴往后靠了一下,嫌她脏,不愿意被她碰。
门外的保镖立即闪进来,把人隔开。
屋子里乱成一团,何母呼天抢地,何泽琳也求情,人挤在门口这一块地方,跟打架一样热闹。
许欢宴走出去,在三楼走廊栏杆往下看,看见了正好进来的警察。
他笑着打了个招呼,指了指门内:“人都在这里了,证据什么的,我这边也都准备好了,我也会全力配合调查的。”
他转身面朝何家母女三人,何泽慧被折腾醒了,蔫蔫地睁开眼睛,无精打采地看着他。
“一个诽谤造谣和污蔑,今天新鲜出炉的;还有一个是买凶杀人,买凶时间是两个半月前,地址是渤海湾旧码头,人证物证我都有。”
“人,你们可以带走了。”他说。
他靠在栏杆上,表情冷漠又讥诮,带着淡淡的痛快,像身在其中,但更像远隔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