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启明主观上希望乔丰年可以不要有任何骚扰裴致礼的行为,但是乔丰年的确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如果他冒犯了你——”
“所以,你是在替他向我道歉吗?”裴致礼直接开口打断了郁启明。
——看上去简直要少爷脾气了。
可郁启明看到了他的恼怒反而笑了笑,笑完了,又轻轻叹了口气。
“裴致礼。”
他低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带着些无奈。
——裴致礼。
裴致礼目光定在了郁启明的身上,沉默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其实我并不在意他。我们可以摒弃他然后继续对话吗?”
“当然可以,”郁启明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抱歉。”
第二句抱歉。
他们互相说了两次抱歉,很公平。
——可这不是裴致礼想要的东西。
公平是一个很好的东西,可裴致礼想要的不是感情上的“公平”。
——裴致礼在这一个当下果断决定把一切过往抹平。
不忿也好,嫉妒也罢。
情绪是自我可以控制的东西,可郁启明不是。
他不要公平,他只要郁启明。
裴致礼望着郁启明,望着这一个,距离他不近不远,却至少已经是触手可及了的郁启明。
他说:“其实,我有点累了,也有点困了。”
郁启明嗓音柔软:“那你需不需要再休息一会儿?”
裴致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他朝着郁启明无声地伸出手。
郁启明和裴致礼对视了一会儿,垂下眼,又看向那一只带着那么点义无反顾情绪的、朝着他伸过来的手掌。
男人白皙的手掌心里还有着一道泛着血色的裂纹,是本来差不多已经长好的伤口因为一些原因又崩裂了。
该要问一句疼不疼的。
郁启明看了一会儿裴致礼手掌里那一道伤口,他微微挪开眼睛,然后朝着对方伸出手。
两只手轻轻相触。
郁启明的指尖是凉的。
裴致礼的手掌心是温热的。
裴致礼收拢了掌心,在细密的疼痛里,终于再一次握住了这只手。
如果是梦,也是一个美梦。
如果不是梦,那就是比所有的预设更好的一个“开始”。
“我闭一会儿眼睛。”他说着,又轻轻握了握郁启明的手。
郁启明顺着裴致礼的力道坐在沙扶手,他手指蜷缩着放松:“知道了,四十分钟后我叫你。”
办公桌上的小灯设置了自动关闭时间,到了时间自动跳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