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铁料很值钱?”阿刁有些怀疑,“按你的意思柳喜做的不是刀剑的生意,而是这铁料的生意?”
“有何不可?”北桑不容置疑道:“这世上的铁山石千差万别,好的石块价格要高出不少,打造出的铁器更有可能贵出好几倍,这绝对是很大的生意。”
“不是等一下正好约了南昇吗?先听听他的意见,如果是铁器的话,这生意能不能做。”
良莠巷里面有一家点茶店,没有店招,约莫两尺见方的店面,店门口散放着四张小桌台,店家是个三十来岁的干净女人,从清爽的的围裙和一尘不染的地面可以看出来。她的点茶里面有干豌豆,还放了芝麻,混合着绿茶的清香。
不少人对她家的点茶上瘾,有人怀疑茶水里放了迷香,要不然有些男人也不会宁可给家里的媳妇少置一件衣裳,也要隔三差五的来喝碗茶。一边把茶喝得咕噜咕噜响,一边瞟着店家她丰润的身姿。
耿爽坐在门口,已经把四个桌子全部占领,然后夏子末才姗姗来迟,还有南昇,在他后面片刻。
“干嘛挑这么个地方?”南昇看了看女店家微微笑道:“你也是这里的常客?”
“不要贫嘴了,看你年纪轻轻的,也不是个老实人。”夏子末让店家上了几样干果,在这个店里点干果的人并不多,“算起来,咱们之间也是做过大生意的,可是我连你住哪里都不知道,想找你谈点事还真的是费劲。”
“你不还是找到我了吗。”南昇指了指耿爽,“你现在招兵买马,有的是人手,京城就这么大,随便在哪个路口都能把我堵住。说吧,找我什么事?先说好了,我不牵涉朝廷的事。”
“我和你谈朝廷的事谈的上吗?只谈生意。”夏子末淡淡说道:“最近京城的草药比较抢手,我听说连包营生都在托人收购,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合作?”
南昇提不起兴致,“没涉及这个领域,现在战事都消停了,兵部也不采购,百姓连饭都吃不上,哪舍得把银子花在药材上?”
夏子末直叹气,“说起来你比我做生意要老练,但是怎么缺乏长远眼光的呢?北方的战事打得热火朝天,我们这里是消停了,你看大旻国和琉国又开始打了,在这片大6上,草药生意可是个长久的大生意。”
“生意好你做呗,跟我说这些废话,你不是已经在大凉州搞这个生意嘛。”
“那边还没最终谈好,你的人手多,帮我去收购吧,我给你在市价上再加一成,怎么样?保证你有赚头。”
南昇还没答应,北桑提了一把钝剑走了过来。
夏子末接过来搁在桌子上,“你看看这把剑怎么样?”
“有什么怎么样?这剑不是还没有磨好吗?”
“你再看看,这把剑的料,这个胚子怎么样?”
他捧起来,仔细的端详,“料是好料,确实是一品铁,甚至比我们常见的一品铁还要好”
“这是哪里的山石看得出来吗?”
“嗯——好像不是咱们夏国的矿,它颜色比夏国的更深一些,你从哪里搞来的?”
“柳帮的二当家,柳喜,临死前告诉我一个生意的门道,说是一个很大的生意,有意让我接他的手。但是按他的方法,我没有对接到人,我们去翻了他的屋子,现了这把剑。”
“然后呢?”南昇不以为然,“你特地让我来再做个鉴定?”
“你不是行走于江湖嘛,见多识广,我就是来跟你讨教。”
南昇摇头:“怎么?想做铁器生意阿?”
“肯定想做呀,这剑价格肯定比一般的贵很多?赚头也更高。”
“价是高,卖不出量还是白搭。”南昇不以为然道:“兵部可没有银子置办好剑,他们肯定也是自己打造,不会外卖的,不过这铁料做农具倒是非常好的。”
夏子末沉吟片刻才道:“做农具也不是不行,我听罗川平倒是说过,大凉州西部的荒地得用一品铁的农具才行,只是可惜了这么贵的东西估计谁都舍不得买,罗川平或许有想法,但是他是个穷光蛋,跟他做不成生意。这么说来只能做武器了。”
有些扫兴的让北桑把剑拿走,缓了缓心神,半天才说道:“你的路子多,能不能帮我找个靠谱的大夫,有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生了一场大病,我想找个好点的大夫给他治治,出多少银子都可以。”
南昇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事你不该找我呀,我可没有这一方面的人脉。”他又压低声音,“听说上次刺杀太子的人里面就有沽族的人,你怎么会没有这方面的人脉?干嘛还要特意找我?”
“你这是阴谋论,要是不愿意帮就拉倒,别找这些借口。”夏子末不悦道:“好歹咱们算朋友吧?你这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吗?我在大凉州刚拿到了一些货,本来也想和你合作的,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更是看到沈芗的面子上,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以后也不麻烦你了。”
这下子把南瓜昇做得有些难看了,他难为情的红着脸,显示出了他稚嫩的一面,“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也那什么嘛,帮不上忙你叫我咋办?”
“沈芗都跟着你学了医术,你还跟我说这一套。”
“你误会了。”南昇笑道:“她哪是跟我学?我家里有个郎中,照顾我起居的,会一点三脚猫医术,偶尔给乡里乡亲的看看小病,沈芗有段时间老是去我那里跟他学,你千万不能相信,他哪里是上得了台面的人?你要实在不行,什么时候我叫他去给你那朋友看看便是,要是出个好歹我可不管。”
夏子末略微满意的点头,“你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吗?我是真心请你帮忙,好歹这也算你待客的态度,不管怎样?就冲你愿意帮我忙,后面有好的生意我肯定想着你,对吧?这多好呀!”
“那你让沈芗带你过去,这些天她一直待在府里也不出来,我正好找她有点事。”
南昇走了之后,北桑继续陪夏子末喝着茶,“你有没有看出来什么可疑的地方?”夏子末突然问。
北桑仔细回想道:“真看不出来,也不知道是他刻意回避还是确实没那什么。”
“我是觉得肯定有问题,等下阿刁再说吧。”
阿刁这时从巷子对面走过来,对夏子末点点头:“全部安排妥了,一一都看过了。”
“这一次千万要接受上次失败的教训,以前是大海捞针,这一次不同,全部盯他一个人。”
阿刁拍胸脯保证道:“这下请你放心,刚才咱们的人都从这里一一经过,仔仔细细的看清了他的脸,接下来将他们分布在各个道口,全部是死桩。”
“真的要监控他呀?确定他是沽族人?”北桑担忧道:“他怎么说也应该是友非敌吧?”
“这是两码事。”阿刁振振有词道:“上次常秋奎的事情上咱们盯梢了那么多天,始终没有收获,当时我和三皇子就怀疑他了,就因为用了沈芗的人,这事还不明显吗?再后来咱们从大凉州接常秋奎出城,没多远就被拦截,他们哪来的这么快的消息?还不是身边的人有问题吗?”
“你这么说我想得通,但是不是应该盯住那个皮潢吗?”
“没有用,本来见过他面的人就少,加上他反间谍意识太强,来无影去无踪,监控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