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她的嘴唇,他的胸腔越是發漲,數不清的觸足瘋狂蠕動。
他眼神變得如火般滾燙,實質一般的目光在她的唇上燃燒著,幾乎將她燒出兩個窟窿。
就在這時,周姣摟住他的脖頸,結結實實摟住了他。
江漣一僵,面上有狂喜的痙攣一閃而過。
周姣卻在他的耳邊微笑道:「怎麼辦?我可能瘋了。」
江漣神色微微發生了變化,心中升起某種不好的預感。
「你說得對,我的確不是一個容易輕生的人,我做夢都想活下去。」她含笑說,「但我太想驗證一件事了,如果不把這件事弄清楚,我就算活著,也會吃不好睡不好,所以……」
她喃喃道:「我可能真的瘋了吧。」
江漣的瞳孔一張一縮,聲音又帶上了那種極為混亂、極為狂躁、極為癲狂的嗡鳴聲:
「你想幹什麼?」
「驗證一件事。」她說,從靴子裡抽出一把匕,用牙齒咬掉刀鞘。
江漣以為她要一刀捅過來,下意識鬆開了她的手,後退一步——畢竟以他對她的了解,捅過來才算正常的發展。
然而,她卻對他淺淺一笑。
她笑起來相當動人,有一種難以形容、光彩照人的嬌媚。
當女性的媚態僅為取悅自己時,便會煥發出一種不遜色於烈日的光芒,令人感到刺目、灼燙。
她笑得這麼熱烈明媚,他卻感到了一股冰窟般的寒意。
——下一秒鐘,她展開雙臂,往後一倒,直接從百米高樓上摔了下去。
同一時刻,江漣的心口倏然裂開一條裂隙,一條肉質觸足猛然鑽出,朝她飛馳而去。
但是,追不上。
她下墜的度太快了。
再過兩秒鐘,他或許可以追上她。
可他不敢賭。
江漣沒有任何猶豫,跟著跳了下去。
風聲呼嘯,霓虹燈明滅閃爍,全息廣告的閃光從她臉上接連閃過。
不遠處輕軌穿過高樓大廈,發出尖利的嘯聲,她就像另一種意義上的伊卡洛斯,在鋼鐵霓虹森林中融化、下墜。
江漣的視線緊緊地追著她,眼中的怒意比任何一刻都要瘋狂可怖。
但他追上了她下墜的身形,死死摟住她,恨不得將她按進自己的骨髓里——是真的恨不得將她按進去,他上半身已經裂開,將她牢牢包裹在裡面。
然而,不夠。
他仍然擔心她會在下墜中受傷。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心口一痛。
——周姣把匕捅進了他的心臟里。
如果他沒有裂開身體保護她的話,這種粗製濫造的刀刃根本不會傷害到他,甚至無法穿過表面那層肉質薄膜。
是他自己主動裂開身體,把她放在了心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