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菜园子。
“怎么了,怎么了?”
慧生刚接到手下僧人汇报,说是慧明在惹事,他气急败坏地赶过来,只见菜园子僧舍边上的一块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弟子,指指点点,细说着什么,偶尔传来嬉笑声。
慧生一把推开挤成一堆的师兄弟们,往里一冲去,“啊!”他突然大叫一声,只见前方突现一个巨大的深坑,慧生冲撞得急,差点掉了下去。
慧生往后退开,定睛一看,现几名弟子在挖坑,此时深坑已具雏形,是一个近四尺深,十尺宽的方形土坑,其中一边正中处还连着一個小方坑,整个深坑看起来像个“凸”字。
慧生指着坑内一位拿着铁锹干得热火朝天的和尚喝骂道:“慧明,你干什么啊?”
这才几日功夫,慧明便又给自己惹事了?
慧明抬起头来道:“挖个粪坑。”
话一说完,慧明把脚一蹬,已然越上土坑,伸手将边上劈好的、足有巴掌宽的长木板一块一块铺上去,将整个土坑盖住后,他又拿起一张凳面挖空的木椅摆在了凸出的土坑上,手上微一运劲,将木椅四条腿直压入土中四五寸深。
慧明对众位师兄弟挥了挥手道:“诸位,我们只需这般坐上去,就可以了,一点都不臭。”
“哈哈哈……”诸位师兄弟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慧明,可真有你的!”慧生大怒,他不敢上前动手,只得歪着脑袋指着慧明,咬牙切齿道:“你,你,你淫邪!”
慧明眉头一皱,自顾自地说道:“嗯,也对,有空的时候,我再搭个凉棚,遮掩一下。”
他冲慧生笑道:“茅房味道太重,马桶又不经坐,一不小心,用错力道,马桶倒地,那就得洗屎尿浴!你看这茅坑多好,看不着屎尿,取肥也方便。”
众僧一听,又是一阵嬉笑。
慧生先不理慧明,转头向四周的僧人喝道:“你们没事干吗?都散了,散了!快去干活,谁不干活,我拿铁链给你们锁上。”
“喔~”僧人们纷纷做鸟兽散开,几名年轻的僧人边跑边偷偷叫唤几声。
赶走了帮凶和看客,慧生对着慧明怒道:“你别老提那污秽,出家人不得口出秽语,你马上给我把它拆了,把坑填回去。”
慧明笑道:“怎么能拆呢,我还准备再挖几个,嗯,最好做成联排式的。”
慧生不知道什么是联排,不过用屁股想想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他瞪大眼睛道:“你拆不拆?你不拆,我就叫人拆了。”
慧明闻言一脸肃然之色,他这几日只要一闭眼,眼皮子上全是木桶里那漂浮物的景像,连练功时都无法静下心来,便想着挖出一个粪坑来——大宋应该已经有粪坑了,只是菜园子这没有。
强者改变环境,弱者才特么地适应环境。
慧明运内力运于眼内,两道寒光从眼中一闪而过,他沉声道:“慧生师兄,你别惹我啊,我现在单身和尚一个,无牵无挂的,说不定就老死在这里,烂在田里当了肥料,你真打算和我杠上了是吗?”
受慧明凶光一逼,慧生倒退了几步,他虽是菜园子的管事,平日里油水或许不少,不过也是属于被流放的主,属于底层僧人,那些前途无量的弟子都在罗汉堂扎马步呢。
脸色变了数变,慧生一挥衣袖,恶狠狠道:“你且等着,此事我一定会报给玄垢座的。”
慧明看着慧生离去的背影暗自好笑:洒家可是“拦大”的,不是“吓大”的。
如此平安无事地过了七八日,某日晚上。
“呼呼……”僧舍内,慧明赤着上身,穿一条齐膝短裤,正用双拳顶在床上,将整个身躯倒立着支撑起来,几个呼吸后,他体内升起一股雄浑的内力如江河一般顺着各条经脉冲击而下,他左右手食中二指缓慢直起,身形继续上升,倒立的身躯最后竟仅靠四根手指支撑。
皎皎月光从窗户内洒落,星月洒下的亮光处,住着三十多人的僧舍里竟有十多名僧人在练功,他们或打坐,或倒立,或挥拳,除了呼吸声较重外,竟未出其它声音。
慧明眼睛亮:大伙儿这是都想着要专升本哪!
众所周知,但凡能专升本,再升上研究生,乃至博士的伙计,那都是些真正的狠人,这些人是真正做到了“出淤泥而不染”,永不言败,永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