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走出房门不远,慧远侧过头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慧明,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慧明微张嘴巴,一脸茫然地看着慧远道:“慧远师兄,我有什么好瞒你的,你我二人不是一起呆在屋内吗?”
玄澄授艺之事,慧明自然不能说,至于那四十年功力,更是要守口如瓶。
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平白得了长辈四十年的功力,怕是会引同门禅心失守。
玄澄自愿给你的?未曾听说少林寺内还有能传输内力的功法,还是说你隐藏的师父是星宿老怪丁春秋?
少林寺得道高僧不少,然心胸狭窄之人也不是没有。
慧远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似乎想在慧明脸上看出什么,半晌过后,他恶狠狠道:“哼,你莫让我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样?哈,希望你在菜园子里浇一辈子粪水,哈哈哈……”说完大袖一甩,扬长而去。
慧明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去的慧远背影,斟酌着今晚要不要逃跑,省得以后提心吊胆。
按理玄澄乃是寺中第一高手,功力无人能及,但这是四五年前的事了,焉知其他师兄弟,特别是玄慈在这几年中没有长足的进步?
慧明现在空有一身内力,武功招数那是稀疏平常,还不如游坦之,只怕三四招之内就得被顶尖高手打趴下。
现在跑,风险太大,何况他尚惦记着寺中一样物事,想一睹“芳容”。
一整天没有吃饭,慧明腹内空空,颇为难受,不过斋堂已停歇关门,他不想去啰嗦一番,直接回了僧舍。
僧舍颇为拥挤,一间僧舍住着近二十位僧人,盖因少林弟子人数众多所致。一代玄字辈的高僧就有六十多人,二代慧字辈僧人有三百多人,而三代虚字辈僧人,更是多达九百多人。
慧明打了些水,擦拭一番,便早早躺下来。
这时边上一名面貌颇为英俊的年轻和尚走了过来,却是玄苦大师的弟子慧岸,他递过来两个馒头,低声道:“慧明师兄,这是给你的。”
慧明一看慧岸手中的白馒头,心中升起一阵暖意,笑道:“多谢师弟!”
拿过馒头,慧明咬了一小口,细细咀嚼,心中叹道:有饭吃,才是人一生中最大的乐事啊。
吃完馒头,慧明躺在床上,运起阿笈摩功,缓缓将存在脚底涌泉穴内的内力释放出来,刚释放出来的这一丝内力,冲出穴道进入经脉时,立马化作一条宽阔大河,流进慧明周身经脉中。
慧明现今十八岁,依据记忆,他在寺中已呆了十年,而他真正修炼少林内功却要从五年前拜师玄澄算起。
慧字辈的五年内力和玄澄的五年内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两者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慧明强忍疼痛,不停地释放出一丝丝内力,引导它们运转数个小周天,将自身内力涨到周身经脉肿胀充盈为止,此时他经脉之中的内力相当于自己苦修十年功力,有这点内力打底,到了菜园子,应该可以应付一些意外情况了。
慧明轻喘几下,平复气息之后,凝神静气,进入睡眠状态。
第二天,慧明到戒律院领了处罚的条子,直奔少室山山脚下的菜园子。
“你就是玄澄的弟子慧明?”
菜园子主事慧生和尚年近三十,是管后勤的物事堂座玄垢的亲传弟子,此刻他拿着条子,瞪大了眼珠打量着面前这名平平无奇的师弟。
“是的,见过慧生师兄。”慧明点了点头,单掌行礼道。
慧生咧着嘴笑道:“玄澄师伯将一身武艺都传给你了?”
慧明道:“师兄说笑了,我师父一身武艺凡脱俗,我能学到他的皮毛,就心满意足了,他老人家这些年苦修禅功,早已看淡生死荣辱,武功二字不提也罢。”
“哦~”目光紧盯慧明,慧生仰头出一声捡到银子的叹息声,他眼睛一眯道:“既然入了我的园子,那你就要听我的指派,看到没有,那,那,那!”
慧生指着不远处几個低头拔草的僧人道,“犯了事的玄字辈和慧字辈的僧人,到了我这里,都得乖乖听我话,明白吗?”
慧明定睛看了看,几位中年僧人中间还真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和尚,双手双脚戴着漆黑的铁链在拔草,他笑了起来:“不知师兄安排我做何事啊?”
慧生舔舔嘴唇道:“白天浇肥,晚上再负责将马桶洗净吧。”
慧明闻言直接回绝道:“不行!”
他现下浇粪刷马桶,一天到晚和粪便打交道,这饭也不用吃了,不出三天,就得饿死。
慧生眼睛一瞪,怒道:“怎么,你敢违抗我的命令?信不信我让你带着铁链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