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把来人气坏了。
但县太爷的名声一抬出来,民怕官是深入骨髓的,她也不敢乱造次。
只是,她还是不信:“真的假的?”
大周氏傲娇地抬起下颚,胸脯挺得直直的,“那还能有假?县太爷给的红木还在我家大郎的屋里躺着呢,我给你拿出来端看端看?不过大妹子看的时候可得小心点,这得不少钱。”
言下之意,弄坏了你得赔。
看大周氏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还有什么不信的?
她生了退意。
大周氏腰板子更直了。
以前最疼爱考取到童生的三郎,都没这般给她有底气过。
大周氏不知道,人心是肉长的,长期的相处,以及孩子带给她的殊荣,她那颗心渐渐地,越来越偏向大郎。
下意识觉得三郎愈不是人干事。
之所以还压着那股下意识,就如同郭昌珉所言,多年的疼爱不假,意识成了习惯,一时间改不过来罢了。
年关,大周氏还想着三郎,年后她经历过农忙,再有现下这件事,白眼狼三郎渐渐被抛掷脑后。
郭盛安在一旁听着,待大周氏说完,才和气道:“生意也不是做不成。”
有戏?!
来人双眼一亮。
郭盛安:“我接生意,皆是按普遍价的三倍来的,自然会雕刻些纹理在木制品上。
婶子若是不想出这笔价钱,想按照普通价买,那我这不成器的徒弟倒是可以接下生意。”
老婶子没急着黑脸,只道:“你徒弟是哪位?”
“大山,来。”
幸福来得太突然。
大山被幸福的大石砸得两眼冒金花。
大山在郭盛安身侧站定后,那人却用瞧不起的眼神打量大山,瞬间浇熄了大山澎湃的心境。
“这,郭家大郎,你可别唬我啊,这人还是孩子,怎么担得起大任?实在不行,我只有去镇上找孙木匠了。”
郭盛安态度不热情,也不冷漠,只淡淡道:“这孩子还未出师,你让人完成整道工序自然是不成的,不过不还有我这个当大舅的在吗?收你普遍价,也是有我来坐镇,保证东西出不了岔子。
实在不行,你还是去找孙木匠吧。”
到手的生意没道理往外推,千奇百怪的顾客郭盛安都见识过,他只对钱不对人。不过,这生意能谈拢就谈,不能便拉倒,毕竟木匠也是稀缺的。
他不能上赶着,不然顾客还以为自己多缺这门生意似的,还挑三拣四,提出过分要求来。
那人见郭盛安的态度,果真不热衷,也犹豫了下,旋即,道:“行,那先打吧,成了再交钱?”
“先交定金。”
“行。”
这事儿就谈妥了。
待人走后,郭盛安见又生龙活虎的大山,省去了安慰的话,道:“做生意的,什么客人都会遇见,不过你也不必委曲求全,木匠活儿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一门手艺在身上,不愁没有生意,你也没必要为迎合他们自降价格。”
“嗯,我知道了,大舅。”
曼儿不满道:“爹爹,那个人看着就不像好人,干嘛做她的生意?”
“有钱不赚王八蛋,除非杀人放火,干嘛和钱过不去?行了,以后又不让你做生意,你这股行侠仗义,看不惯坏人的劲儿啊,使在别的地方吧。”
曼儿嘟了嘟嘴。
过几日,还真让她给逮到爹爹口中实现行侠仗义的机会。
……
当夜。
郭盛安在沐浴完,刷完浴桶回到房间,见大床上只有月娘,没有两个小的,还纳闷。
他翻身上床,低声道:“玉轩玉凤呢?”
“给塞主屋了,娘稀罕得紧,大山也能带孩子。”
“这是干啥?”
月娘以实际行动表达想法。
郭盛安呼吸重了些,忙抓住她作乱的手,“你,你别这样。”
他顶不住啊。
天知道他素了多久。
不是几年,也不是百年,而是万年为单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