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抬脚进门了,告诉荣安:“知道的太多,小心回不到西凉。”
四下一片寂静。
长公主承桑茴坐在台阶上,她已近四十岁,眉眼带着些少年般的稚气,她正托腮望着空中南飞的鸟儿。
谢蕴上前行礼,她没搭理。荣安上前行礼,她还是没有转头。
谢蕴退到一侧,荣安跪下来,目视着长公主:“殿下,我是你的女儿。”x
承桑茴眨了眨眼睛,低头看她,扭头看向谢蕴,随后扯扯唇角,“真丑。”
谢蕴:“……”是挺丑的。
荣安跪着,一丝没动。谢蕴无语,望着天,就门口站着的一排宫娥,别指望长公主亲亲热热喊阿儿了。
荣安仰望着长公主:“母亲,我要回西凉了。对不起,我无法带你回去,待儿回去后,必然想办法迎您回国。”
长公主承桑茴笑吟吟地看着她,伸手推了推,“别挡着我,你太聒噪了,若不然,我也给你薅秃了。”
听到这里,谢蕴忍不住笑了。荣安不服气地瞪着她,“谢相,你笑什么?”
谢蕴说道:“前几日,陛下拿了我家那位的鹦鹉给长公主玩儿,长公主嫌弃鹦鹉聒噪,就给薅秃了。”
她一面说一面注意长公主的神色变化。
承桑茴歪头看着浮云,面色如旧,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谢蕴略有些失望。
荣安听后,脸色变了变,谢蕴提醒她:“郡主还是走吧,您说什么,长公主都听不懂,您看一眼,尽到女儿的孝心,就足够了。”
荣安讪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试图想要亲近,可对方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疏离的目光让她招架不住。
“谢相,她的病治不好吗?”
“郡主,你的心疾好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谢蕴面色如水,荣安出神,是心病吗?
心病难医,需要心头药引,她的心疾是什么呢?
荣安勉强不得,与一个疯子也说不了太多的话,她点点头,俯身大拜,洒泪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荣安背着手跟随谢蕴的脚步,她看着面前身材纤细的女子,看似柔弱,可这么年轻就坐上相的位置,可见其心性。
她慢悠悠地挪动步子,耳听着各方动静,确认与后面的奴仆拉开距离,她才问:“我深知她的身份,你们为何无法辨认我的身份?”
谢蕴说:“当年的人,死的死、疯的疯、还有个巴邑王,我如何知晓你们的事情。”
就连谢昭宁的身份,都是顾漾明说的。顾漾明说不知道荣安的身份,就真的不知道了。
荣安问她:“你们不查吗?”
“与我有什么干系,我为何去查。你又不吃我家的饭。”谢蕴瞥她,“各扫门前雪。”
荣安觉得有理,余下的话埋下心口不说了,等改日找到了谢昭宁再说。
两人分别,谢蕴去陛下跟前复命。
荣安悄悄去找谢昭宁。
两人在就酒肆见了面,荣安开口就问道;“你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下去?”
谢昭宁馋酒,一连喝了两口,她也自然听懂了荣安的意思,便道:“你可是西凉的人,最好不要参与我们事情,若不然,我就落个通敌的罪名了。”
一句话就堵住了荣安的话,荣安干瞪眼,细细一想,又觉得对,中原这个地方最忌讳就是通敌。
荣安郁闷地喝了口酒,谢昭宁想起她二人之间的约定,便说道:“你先回去,我想办法给你将粮食运过去,分次,一点点送过去,免得被人怀疑,你也别急,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去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