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狄默乍遇一场牢狱之灾,于秦甫之不过举手之劳就能帮挚友避祸,可这人却冷眼旁观,自己反倒高升。
狄默积郁成疾,没多久便抛下老父和孩子,病逝而去。
他的外室大费周折来到金陵,能帮上忙的也只有这位厉害的故人了。
只怕她现在连人都不知道在哪,得从牌位找起。
陆迢吊人胃口,半天不说话,秦霁动手推他,正巧推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处,他闷哼了声,躺回一旁。
“嗯?”秦霁上心了,揽过被子挡在身前,抬手撑到他脸上问。
“亲我。”陆迢厚脸皮命令她。
“我不太想。”秦霁道。
她说得很委婉,实话是她一点都不想。
真心实意的四个字给今夜不断做出出格行为的陆迢提了个醒。
他险些咬上了她的钩。
缓缓吐了口气,陆迢淡声道:“随你去哪儿。”
第039章
秦霁琢磨着他的语气。
不怎么好。
但陆迢还没骗过她。
可是他的语气真的不好。
她停在他上方,心思摇摇摆摆,长发落在陆迢肩颈和胸前,扫来扫去。
陆迢忍耐着轻微的痒意,正待睁眼,一阵淡淡的香风拂过面庞,鬓边传来温软触感,一触即离。
他身前的长发像一湾水似的流走了。
陆迢睁眼,轻轻偏首看向秦霁,她已经背过了身。
第二日,陆迢在前院的四角亭子里摆了棋盘,要秦霁陪他下棋。
庙会在晚上逛,他今日得空,看样子会一直在榴园。
“我不会下棋”秦霁道。
陆迢不甚在意,将装着云子的青釉棋罐推到她手边。
“你玩你的,我下我的。”
秦霁执白,闻言在棋盘上先落下一子,陆迢看过来的时候,她理所当然地挑眉。
说不会就不会。
陆迢心里失笑,表情仍旧端着。
两个人当真各下各的,也不管棋子有气无气,秦霁只要摆的好看。
陆迢则自顾自把她的棋给围住,围死了也不拿走,就这么围着。
一来一回,竟然也过了一上午。
陆迢看了眼地上短短一圈的影子,问她,“今日想去哪儿看庙会?”
“瓦官寺。”秦霁捏着棋子,在棋盘上落下一个完整的圆。
听到她说瓦官寺,陆迢有些意外。
秦霁想要去哪,只能跟他说。之前提也不提一句,显然是不知道的,这么些天呆在榴园里给打听出来了?
“好,吩咐下去早些收拾。”
早些收拾?
秦霁不解看他。
陆迢不动声色,“那儿离这不近,要去今夜便得宿在寺里。”
“好。”秦霁给绿绣使个眼神,她立刻回去收拾了。
宿在寺庙秦霁当然愿意,佛门重地,陆迢不能乱碰她是其一,能多些时间找找人是其二。
其二为重。
下午二人踏上了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放的都是陆迢的起居用物。
陆迢爱洁她知道,可只在寺庙住一夜,从茶盏到巾帕他都要自带一套,正儿八经世家豪族的做派。
平日的吃穿也是,同她只靠着爹爹一份俸禄的家里大不相同。
秦霁在京中处过不少姊姊妹妹,不是没见过世面,但在榴园,当每日的吃穿用度都是她见过的世面时,蓦地不是滋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