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扶着出门的那一瞬间,外面嘈杂的人群突然静了一瞬,然后就响起了欢呼声。
“郡主出门啦!”
“我们郡主成亲啦!”
隔着盖头,我能感觉到有花瓣撒了下来,像一场春雨。
喜婆们带着我进了我们的前厅,也就是要拜堂的那间房子。
月风已经站在里面。
拜高堂,拜的是我的义父静安王的牌位,和坐在主位正在抹眼泪的柳姨。
她本来不肯坐,说自己只是王爷的侍妾,是万万不可同王爷一同受礼的,但我坚持要她坐。
“我义父的正妻,我没有那个运气见过一面,”我说:“听我义父讲,我是被族里的人抛弃的,所以等同于没有父母。”
“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你将我抚养长大,我虽然一直叫你‘柳姨’,但在我心里,你同我的母亲无异,所以今天这个高堂,除了你,没有人再能坐上去。”
月风的袍角发黑,似乎有烧灼过的痕迹,想必是从没跨过火盆,不小心被烧着了的缘故。原本应该是要两人各牵一段红绸的绣球,但月风觉得不好,非要牵我的手,也不知怎么说通的柳姨,她竟也同意。
于是月风从喜婆手中牵了我,我们规规矩矩的拜了天地又拜了高堂。
主持婚礼的是李婆,之前我说过,她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媒婆,而且她最为人称道的是她的“一条龙”服务,就是说媒带主持婚礼送入洞房都包圆儿。
虽然没能给我说成亲,但她还是高高兴兴的来主持了。
“月风公子,以后你就是咱们郡主的夫君,是咱们的驸马了,”李婆说:“今天当着我们大家的面,你得说两句,往后要如何待我们郡主?”
我感觉到月风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他清了清嗓子,说:“从今之后,汝喜为吾喜,汝悲为吾悲,尽吾之所能,求汝展眉欢。”
柳姨没控制住声音,很大声的抽噎了一下。
我的眼眶也有些发烫,低声应和道:“只愿君心似我心。”
这个封地里没那么多规矩,到这里就算礼成了,月风代我给大家敬了酒,在大家善意的起哄声中将我抱了起来。
他看着瘦,胸膛却宽阔又温暖。我轻轻的靠着,觉得很是心安。
他一路将我抱到了床上,轻手轻脚的将我放下,甚至还帮我理了理我的裙摆。
我等了一会,却不见他掀盖头,只听见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你……”我刚想开口,他的手却伸过来,按在我的盖头花边上。
“我,我现在,”他声音有些发颤:“可以掀开了吗?”
那会偷摸溜进来的时候胆子很大,这会却紧张的像个小孩。
我其实也紧张,但我可是郡主,还是娶的那一个,这会可不能露怯,于是我咳嗽了一声,矜持的说:“嗯,掀开吧。”
话音刚落,我眼前一亮,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将盖头扯开了。
他怔怔的看着我,慢慢的,他的脸开始发红,那红晕如同晚霞一般,慢慢的晕到了他的眼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