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十數步遠,杜茂遠也看見了佩玖,當即駐下腳步頓了頓。經過上回一番較量,他見識過了佩玖擅於作戲的手段,他是當真怵這個丫頭!
但既然是隨著父親來將軍府和解,他也不宜繞道,想了想,只得坦然面對。於是復又邁開步子,迎著佩玖走來。
「佩玖姑娘,許久不見,近來可好?」杜茂遠看似從容的言語中,隱隱透著幾絲怯意。
見他眸色恍惚,懼意明顯,佩玖心下便有幾分得意。倨傲的抬了抬下巴,一臉輕蔑:「比你好!」
她這半年來每日活蹦亂跳的,杜茂遠卻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可不是要比他好?!
在佩玖面前杜茂遠早已沒了臉面,此時也無意撿起,被她嗆兩句便嗆兩句吧。杜茂遠不計較的笑笑,擺出一副不與女子一般見識的開闊心胸:「那便好。姑娘過的如意,杜某便可少些愧疚。」
「呵。」佩玖面無表情的冷笑一聲,這人還知道愧疚呢?不過罷了,她不是來與他翻舊帳的。
佩玖轉了個身不願再看那張臉,像之前那樣面著小湖,將胳膊拄在白玉欄杆上,冷聲問道:「杜茂遠,你可是要與姜玉婉訂親了?」
杜茂遠臉上怔了怔,心道她怎麼會知道?爹今日雖有意來向穆將軍求和,卻不準備提及與姜家訂親之事。
不過既然佩玖知道了,他也不好再否認,便點點頭,夾有幾分心虛的小聲應道:「是有此打算。」
佩玖笑笑,果然渣男動作快。一個騙不成立馬換另一個,目標明確,毫不含糊。
第31章
輕風淡然掃過,佩玖伸手捊了捊額前飄浮的青絲,隨即斜一眼杜茂遠:「你就不怕姜玉婉有一日知道了真相,扒了你的皮?」
姜玉婉這性子,想來成親後也必是個潑辣的。
杜茂遠卻從這話中嗅出了幾許威脅的意味,恐佩玖是想壞他好事,立馬說些軟話以圖和解:「佩玖姑娘,杜某曾有負於你,如今再見,委實慚愧。杜某這半年幽閉於家中常思己過,如今只一心向好,不敢再生二心!」
「噢?言下之意,杜公子這是對姜家大小姐動了真情?」說罷這話,佩玖眉間故作一抹暗傷。
見狀,杜茂遠疑是佩玖心生醋意,開始後悔先前表忠心的話說的有些過了。畢竟哪個姑娘願意看到當初欺騙自己的男子,如今卻對旁人真心一片?便是沒有多少情份在,也會覺得己不如人,自然不會高興。
念及此,杜茂遠立馬又轉了轉話鋒:「佩玖姑娘,其實這半年以來,杜某始終後悔不已!哪怕還有一絲挽回餘地,杜某都不會再尋旁人。奈何當初四老皆已撕破臉面,如今覆水難收,只得退而求其次。還請姑娘成全。」
「哼~」佩玖抽了抽嘴角,發出一聲冷嗤。方才還信誓旦旦對姜玉婉絕無二心,如今沒兩句話便又套出另一番不得已的說辭。
既已拆穿杜茂遠,佩玖也無心再作戲,徹底冷下來不再給他半分好顏色。轉過身來,佩玖輕佻的看著眼前衣冠楚楚的杜茂遠,眼底帶著明顯的不恥:「杜茂遠,你若是真心悔過找個姑娘成家,我自然也懶得管這破事兒!可你真的和顧青梔分道揚鑣了嗎?」
聽聞此言,杜茂遠雖心下彷徨,但還是嘴倔的斬釘截鐵道:「那是自然!這半年來杜某業已洗心革面,重做人!也請佩玖姑娘高抬貴手,給杜某一個改過自的機會,不要再拿過往的成見看人。」
「呵呵,是嗎?」佩玖冷笑,眼神篤定且自信的看著杜茂遠,厲聲詰問:「那姜明月身上的鳳鳴半月佩是怎麼一回事!」
聞之,杜茂遠身子失衡一晃,稍稍倒退了半步。他不甘心,欲再開口解釋,可嘴剛張了張,又被對面的聲音堵了過來。
「杜茂遠,你可真是會打如意算盤啊!想來這半年在家沒少受你爹娘的嘮叨,為了讓他們安心,同時也為了你和顧青梔永不分離,你們居然想出了這種損招兒!」
聽佩玖篤定的語氣,杜茂遠猜測她已然捊清了事情的脈絡,頓覺頭暈腦脹,無路可退。他雙手扶在白玉欄杆上才勉強撐住身子不倒,額前冷汗涔涔,恨不得跳入眼前的小湖。
面對這副慘樣的杜茂遠,佩玖可是一點兒憐憫之心都不會有,想想他做的那事,真是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杜茂遠,姜家兩位姑娘即便品性差些,終歸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由不得你們這般糟蹋!你和顧青梔為了能合情合理的在一起,居然一個去向姜玉婉提親,另一個又與姜明月私相授受,你們是打算巧作連襟,將這姐妹倆玩弄於股掌,成為你們女干情的遮羞布?」
的確,這樣還有誰能拆散他們?成了連襟,成了一家人,此後再頻繁往來又有誰能說什麼?便是杜淼與杜夫人也難再開口說什麼了吧!
杜茂遠又連著倒退了兩步,反手撐在玉石欄杆上,仰天粗喘。他大病初癒,動不得氣,如今被佩玖這樣一刺激,便覺胸口憋悶,頭暈目眩。
佩玖猜的全中。
原本這是個天衣無縫的計劃,他與顧青梔分別去引誘姜家兩位小姐,再先後成為姜家的女婿,如此一來,再無阻礙。甚至連成親後的宅子他們都提前看好了,南北對院兒,門各朝一方,不易引人注目,只需在書房掏一個短短的暗道……
杜茂遠為了先讓父親母親相信他確實已與顧青梔一刀兩斷,命人將那塊半月佩還了回去。孰料顧青梔不忍心將其擱置,左右各佩一塊,被姜明月看到了,喜歡的不得了,生生要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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