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的百蝶穿花情意绵绵。
她望着帷帐,脑海中全是他不曾回头的背影。
她倏地侧头,埋入枕头中哭了起来。
重华殿,顾樘也梳洗好了,他坐在榻上,单手褪下靴子。
李怀恩在一旁接过。
四周寂静,李怀恩在榻边摆好了靴子,却又想起那些未见真容的宫灯。
他斟酌几番,还是开了口。
“奴才在映月楼的时候看见望音阁的宫人们提了许多宫灯,不知……昭仪娘娘让他们提着灯过去是为何!”
顾樘手中的动作一顿。
煞费心思
宫灯
顾樘脱下另一只靴子,问道:“画好了!”
“娘娘早就画完了,听说那些画制成了宫灯。”
李怀恩接过另一只靴子,将两只靴子一起摆好。
“哦。”
“她倒是快。”
想是今晚拿着这么多灯过来是想和他一起赏灯的,顾樘的心里淡淡的,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感受。
兴高采烈地画了那么久。
可便是今日不说,赏了画,观了灯,难道明日也不说了。
顾樘上了榻,扯过被子躺下。
他的脑海中闪过她兴致勃勃的脸,和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只是今日……到底败了她的兴致。
李怀恩熄了灯。
顾樘在一片漆黑中阖上了眼。
可,事情总归要回到它该有的途径上去的。
望音阁。
外头,香兰春月刚要离开就听到了沉婉的哭声。
低低的声音里全是委屈。
香兰的脚步一顿就要上前掀开帷幔,春月扯住了她。
里屋。
沉婉伏在枕头上,泪很快晕湿了枕头。
她不懂,若是要选秀为何从前就不选,她不懂,若是有他意为何要独宠她一人,除了皇上这一个身份,他分明就是与自己两情相悦啊。
那就不要独宠啊,或者不要这么久啊!
但凡少一点,她都不会误会得这般惨。
哭到最后,沉婉已经在枕间呜咽起来。
三年了,三年了……到如今他却要选秀了。
要纳新人了……
嗬,沉婉的泪中带着笑。
他宠了自己三年,却在自己当了真的时候转身了。
她想着他纹丝不动的身影,真的是干脆利落啊。
原是她错了,原是她看不透了。
沉婉的视线一片模糊。
原来是……她成了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