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阿爾薩斯在歷史上有時屬於法國,有時屬於德國,所以那裡的人會說德語。我們要找的這個人既然去過森漢姆,那麼可能的人選就大大減少了。因為只有諾爾蘭軍團和挪威軍團的士兵會在那裡接受訓練。更好的是,我可以介紹你認識一個人,他去過森漢姆,而且一定很樂意幫忙。」
「真的?」
「他是諾爾蘭軍團的士兵,上過前線作戰。一九四四年他自願加入反抗軍。」
「哇。」
「他生在偏遠農村,父母和兄長都是國家集會黨狂熱分子,所以他被迫從軍,上前線作戰。他從來沒相信過納粹,一九四三年在列寧格勒當了逃兵。他曾短暫地被俄軍俘虜,後來跟俄軍一起戰鬥,最後才想辦法從瑞典回到挪威。」
「你相信一個上過東部戰線的士兵?」
尤爾大笑:「絕對相信。」
「你為什麼笑?」
「說來話長。」
「我時間多的是。」
「我們命令他殺了一個家人。」
哈利踩踏板的腳停了下來。尤爾清了清喉嚨:「我們是在諾瑪迦區發現他的,諾瑪迦位於伍立弗斯特以北,當時我們都不相信他說的事。我們認為他是間諜,原本想一槍斃了他。我們跟奧斯6警方資料庫有聯繫,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核對他說的事。根據報告,他真的曾在前線失蹤,據推測是當了逃兵。他的家庭背景也核對無誤,而且他有文件能證明他的身份是真的。當然這些都有可能是德軍偽造出來的,所以我們決定測試他。」尤爾頓了頓。
「然後呢?」
「我們把他藏在一間小屋裡,離我們和德軍都很遠。有人建議我們命令他去殺掉加入國家集會黨的哥哥。這個構想主要是想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我們對他下達這個命令時,他一句話也沒說,但第二天我們去小屋查看,他已經不在了。我們很確定他逃跑了,但是兩天後他再次出現,說自己回了位於居德布蘭的老家農莊。幾天後,我們收到居德布蘭的弟兄報告,他的一個哥哥死在牛棚,另外一個哥哥死在穀倉,他的父母死在客廳地板上。」
「我的天哪,」哈利說,「這個人一定是瘋了。」
「可能吧。我們都瘋了。那時候在打仗。再說,我們再也沒提起這件事,那時沒提,後來也沒提。你也不應該……」
「當然不會。他住在哪裡?」
「他就住在奧斯6,應該是霍爾門科倫區。」
「他的名字是……?」
「樊科,辛德·樊科。」
「太好了,我會跟他聯絡。尤爾先生,謝謝您。」
電視屏幕上是波普的極近特寫,他正流著眼淚跟家人打招呼。哈利把手機掛回運動褲腰際,提了提褲腰,朝力量訓練室大步走去。
仙妮亞·唐恩依然高聲唱道:那不吸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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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〇年三月二日。黑德哈路,男士試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