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桃花眼,皮肤白皙。
恍惚之间,他自已也从镜子里的那张脸上看见了母亲的影子。
可是……
男人阴柔地笑,他的母亲,早就不在了。
他阖眸,眼眶中仅有的温热在眼下聚成泪珠,滴落到洗手台上。
抬起头,他又是面色如常。
他的母亲,他一定要为她正名!
男人从一旁拿过眼镜。
那副眼镜的左镜腿已经有些斑驳,甚至连保护套都已经没有了。
可是他还是戴着。
镜片已经被他悄悄换过,可这副镜框还是十几岁的时候,母亲买给他的,这么多年了,从没舍得换过。
眼镜框架的左腿保护套已经丢了,残缺得也像是他的左腿。
他从头上下都与他相配至极。
楚瑶敲门的时候他正将眼镜架在自已的鼻梁上。
高宇西开门,半小时之前他才问过她还在路上,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返回。
她站在门口。
面无血色,发丝有些凌乱,不像平日里精致的妆容。
他直觉不太对劲,关切地问:“怎么了?”
楚瑶迟疑了一下,道,“没事,只是易纭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如何?”他将她安置在沙发上,然后转身去接了一杯水给她。
“医生说,最好是将易纭接到A城来接受治疗。”
“但是我们没有机会。”他说。
“我知道!”她急于打断他的话,“所以我想……现将事情发到网上去。引起重视之后,迫于舆论压力,王斌就会放人了?”
她皱着眉,满脸疑问地询问高宇西的意见。
高宇西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当真以为王斌会懂什么舆论压力?”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一丝戏谑。
王斌那个山野莽夫,既然敢那样对待从前的妻子,又敢堂而皇之地将小姨子霸占在怀中,她竟然指望这样的男人能够不堪舆论压力?
楚瑶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到底要怎么办,才能将易纭从那个地狱中解救出来?
高宇西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事情是你惹的,要想解决,还得看你自已。”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竟是要撒手不管了?
高宇西自嘲地笑笑,他以为她是个有勇有谋的主儿,没想到还是会自乱阵脚。
他看走眼了。
“楚瑶,”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把事情想得太过理所当然?”
“什么意思?”
“王斌那样的男人对于他而言,舆论根本没有用!”她难道还不明白,现在这个事情凭她一已之力根本是无法解决?
楚瑶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优柔寡断,我瞻前顾后,我头脑简单,但是易纭不能见死不救!”
她的眼神铿锵有力。
高宇西看着她,忽地就笑了。
楚瑶一头雾水,这个人为什么上一秒还在训斥自已,下一秒竟能笑出声。
他难道又要嘲笑自已思想简单了吗?